莫名的,他平静如镜湖的心底跟着泛起层层涟漪,可笑的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
直到千年后,当年她为何突然出现,又为何突然消失的谜底才解开。
千年的等待,他倒是先一步陷入名为“宋无囍”所编制出的魔障中,深陷得难以自拔。
宋无囍把剥好的瓜子仁递过去,打了个响指:“你在想什么啊?我喊你好几声了。”
鸦青羽睫半垂的鹤寻舟淡淡收回目光,抿唇浅笑:“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你。”
“油腔滑调。”仿佛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的宋无囍立刻打断。
因为她忽然想起,她曾在一页枫叶书签上看见的一行梅花小楷。
《我看月亮时会想起你,等风吹来亦是想你,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想你。》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小宝啊。”进来后的大宝直直扑向宋无囍,连个眼风都没给老父亲留。
“小宝怎么了?”刚从虚妄之海回来的鹤寻舟尚不知外界发现的翻天覆地变化,因为他待的哪一处,连时间都停滞不前。
“哼,还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小宝也不会被坏人给抓走了。”大宝生气地朝他龇牙咧嘴,“反正我讨厌你,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喉间溢出苦涩的鹤寻舟自知他为人父做的地方有很多不对,却也想着弥补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忽有一阵清风拂来,紧闭的院门外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男男女女的呼救声也正透过薄薄的一层木板传进来。
“请问,这里有人住吗?我们能进来讨杯水喝吗。”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啊,不要!不要过来!”
第55章
大门外的敲门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弱, 与之相反的是浓重的血腥味正乘着风来。
一丝丝,一缕缕的往人鼻孔里钻,生怕里边的人没闻到。
窝在娘亲怀里的大宝吓得一个索瑟, 小手拽过娘亲宽大的广袖云纹袖口:“娘亲,门外。”
鹤寻舟端起白雾袅袅的云烟茶盏缀上一小口,拇指与中指并拢掐算着什么, 随后只闻他轻描淡写地说:“去看看吧。”
门外有着属于你的机缘, 亦是你的转机。
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宋无囍对上自称是他丈夫的男人的脸,和他明显不便的双身子,有些烦躁地把窝在怀里的大宝扔给他,又挼了把头发才往外走。
“行,我就去看看, 再说一次, 就只有那么一回, 下次你们想去自己去看。”
大门外的罗轩海看着步步紧逼的一群雇佣兵, 体内早已枯寂的灵力,手臂折断的痛苦正在无助的像他哀求着什么。
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不!他不甘心!他不服!
他们罗家从立业初所求哪一样不是为民安身立命,求得修士人人皆用得上药,可是老天爷是怎么对他们的!
“要怪就怪你们贪得无厌, 惹到不该惹的人。”为首的雇佣兵说完, 举刀挥向仅剩的罗家人。
他们作为刀尖上舔血的雇佣兵是最受罗家研发平价丹药好处的群体之一, 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曾得益过的好处就显得微不足道。
雇佣兵的刀即将割断男人的脖子时, 几根散发着寒意的黑藤破土而出, 疾速缠上男人手腕, 手中武器“哐当”落地。
不只是他, 就连其他雇佣兵也尽数被几根样貌诡异的黑藤缠住, 越挣扎,他们缠得越紧。
“你们不知道在别人的家门口外杀人灭口,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不说会吓到人,万一吓到我养的花花草草可怎么办,你们可要知道,花花草草可是很脆弱的。”随着朱红大门推开,穿着一袭灼灼红裙的女子立于半明半暗处,却令人压得喘不过气。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张强凶狠地盯着出现的奇怪女人,长久的雇佣兵生活在告诉他。
跑!这个女人很危险!
宋无囍指尖撩起一缕发丝缠玩,似笑非笑:“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啊,不过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白天穿一身黑遮得严严实实,还戴着面具,满身血腥,就差没有在脑门上刻《我是杀手》四个大字。
张强鹰隼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你还不赶紧放开我们,否则我们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警告你,那几个要犯是我们主人亲自下令抓拿的,你要敢拦我们,你应该知道后果!”
本以为将死的罗轩海从宋无囍出现的那一刻,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仅有的一块浮木,哐哐磕头:“仙长,求你救我!只要你愿意救我们,我愿以金山银山相赠!”
罗轩海的大话惹来雇佣兵一顿嘲讽:“罗家?就你们还有金山银山,你们有的只不过是一屁股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