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鸿蒙城外千里之远的小镇上, 宋无囍看着正因为一串糖葫芦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的大宝,也不顺着他意, 而是同边上的面馆要了两碗鸡汤烩面, 和七宝各自一碗蹲在旁边看他哭闹。
“娘亲我要吃糖葫芦, 我就要吃糖葫芦!”
“娘亲你给我买糖葫芦嘛, 糖葫芦糖葫芦。”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大宝看着娘亲非但没有给自己买, 还跟七宝端着碗在旁边吃面,脸瞬间烧起来。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继续哭闹,还是站起来拍拍屁股喊自己也要吃。
不对啊?他之前和小宝就是看见别的小孩对自己爹娘这样闹,爹娘就会把他想要的东西买下来,他自认现在的步骤没有哪里出错啊?
但,娘亲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他哭的方式不对?还是嚎得不够可怜?
用筷子艰难地搅起一团面条塞.进嘴里的七宝看着完全不打算妥协的仙长,咽了口唾沫:“仙长,我们不理大宝吗,他哭得好可怜啊。”
“那你去给他买糖葫芦。”像他这种小把戏,她两岁开始就不玩了。
要知道迁就一次,他从中得了甜头后,下一次肯定还会再犯,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掐死在襁褓中。
七宝缩了缩脖子,觉得大宝还是自求多福吧。
躺在地上怀疑人生快要怀疑得长出杂草的大宝见娘亲吃完面条,转身就要走了,别说给他买糖葫芦,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瞬间急得连假哭也忘了,拍掉身上的灰,迈动两条小短腿追过去。
“娘亲你等等我啊。”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娘亲,知道不。”说的次数多了,宋无囍都有些无奈,都不知道怎么纠正他的想法。
“你就是我娘亲。”大宝板着小脸,极为认真且严肃的一字一句,“天底下会有认错宝宝的娘亲,绝对不会有认错娘亲的宝宝。”
“所以娘亲你不能总否认你不是我娘亲。”
“我不是。”揉了揉眉心的宋无囍真想撬开他的小脑袋瓜子,把他打结的脑筋给板正。
哪里有人乱喊娘的,还喊得一本正经,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拈花惹草的爱好,指不定真得信了他的蛇话连篇。
捂住耳朵的大宝摇头嘟哝:“你就是我娘亲!”
“仙长,大宝,快来,我刚才听见这里有人要举办抛绣球招亲,什么是抛绣球招亲啊?”不知道从哪里钻回来的七宝正朝他们招手,脸颊两端的狐狸毛都被挤得扁平。
“在哪里?”都没有看过抛绣球招亲的宋无囍顿时来了兴趣,一手拎着一个就往人流量密集的地方跑去。
今日抛绣球的是城中富商之女,更听闻在美人榜上排第二十名,不知引来多少好奇。
宋无囍带着他们刚过去,忽然有人砸了东西过来,她以为是暗器随手一接。
等接到手中,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拿到眼前一看。
是一颗九瓣金流苏的彩色圆球,几颗金珠缀于链,随着晃荡间金玉琳琅,满目星灿。
但是这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绣球啊?
正当宋无囍准备还回去时,穿着湖蓝直襟长袍的中年管家领着一堆丫鬟小厮浩浩荡荡地拦住她去路。
笑得讨好,又带着高高在上的鄙视:“恭喜这位小姐接了我们小姐的绣球,还请小姐随老奴过来和我们家小姐成亲。”
还没等宋无囍喊出“我是女的”就被周围人起哄,连拖带拉着往早已准备好的高楼喜堂中走去,那儿正有一凤冠霞帔的佳人期候许久。
她都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连堂都没拜,就被人推着送入洞房。
贴满红双囍,如婴儿手臂粗的龙凤烛正照得满室缱绻旖旎。
古有赶鸭子上架,现有女冒郎入洞房。
宋无囍头疼地摊开手,硬着头皮解释道:“姑娘,实不相瞒我是个女的,接到绣球也非我本意,我更非你良人。”
“我知道。”清朗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清脆悦耳,就是听着不如女子娇糯。
这下子轮到宋无囍震惊了,什么,她知道?
不是,那她为什么知道了还愿意???
盖头下的女子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实不相瞒,真正的寥小姐已经连夜走了,我不是真正的寥小姐。”
“啊,那你是?”宋无囍觉得她有些糊涂了,也就是说,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寥小姐,而是一个冒牌货。
细观他身形虽然清瘦但个头纤长,身上也没有一丝起伏弧度,声音清脆,无一不都在说明眼前的美娇娘可能是个男人!
掀开鸳鸯戏水红盖头一看。
盖头下的少年虽生得雌雄莫辨,但那一身蜜色肌肤,滚动的喉结无一不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宋无囍,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