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破旧不说,身上明显许多污秽之物,橙黄橙黄的看着像是鸡蛋液,有位衣着锦绣妇人带着孩子经过,吐了一口,竟然似乎不解气,乔绽的角度看的请清楚,竟然是夺过身边儿孩子手中的糖人,冲那可怜邋遢人甩过去。
那人被甩了一脸,呆呆的没有什么发应乔绽觉得这不对,试想如果是普通的乞丐,人们看不上归看不上,怎么会这么欺负,有什么天大的愁怨。
“治病的神医!呸!”又有位青年路过唾弃道。
乔绽合了窗子,提了水桶下楼梯。
“阿成哥,外头有个人,是乞丐吗?”乔绽问伙计阿成。
“他啊。”回答乔绽的是伙计阿成的一声不懈气音。
乔绽眼神疑惑,阿成便随口解释,“阿乔小姑娘,那不是乞丐,原本是个很出名的大夫,华佗房的呢。”
“华佗房?”
乔绽觉得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听起来是个药房。她在哪里听过……
“是华佗房最有名的北宫大夫,唉,原来是个骗子,是个狗屁不通只会医死人的骗子!”
阿成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有种无奈,很快把这个话题略过。
乔绽在原地双目一派宁静,她望向外面。抬腿往外面走去……
想起来了,北宫大夫,华佗房的北宫大夫。
出来外面,近距离邋遢的男人身上味道恶臭。
“北宫大夫。”乔绽试探叫道。
后者双目痴呆,抓着头发丝往嘴里塞。
完全没有了乔绽从前在唐家见过的,那白袍款款如玉君子之姿。
才一个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堕落成这般模样。
第99章
又有三人行至乔绽身边,他们的说话声不经意的传到乔绽的耳里。
“是他啊,听说最近好多达官贵人家出了事,都是被他医治死了的。”
“唐家制衣也出事了,那宅里唐老爷的千金听说一命呜呼,都是他干的。”
乔绽听到俩人提到唐家制衣,不着痕迹的往过站了站。
又听到,“那官府怎么还不曾缉拿他呢?”
“这不听说还查着呢,还有什么疑点,再说了这人都疯了唉……”
俩人说着话就走远了,乔绽停留在原地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一命呜呼。一件事,唐家老爷的千金一命呜呼了。
那半开半合的淡淡海棠花,虽然只是刺绣,但是分人穿,分什么人穿。
就比如,穿在那个人的身上,乔绽甚至恍惚会嗅到那栩栩如生,海棠花的香味。
那个人?没有了?被眼前已经疯了的名医医治死去了?
不。怎么会呢。
乔绽自问,明明她离开前,她还是好好的。况且后来那俩个月,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劲,那个人她……不是越来越显气色吗?
不是唐家所有下人都在议论,她被她冲喜冲好了,快好了吗?
怎么会?死?怎么……会……
头顶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明晃晃的太阳当头照,稍微仰头,乔绽被阳光刺了下眼。
整个人随之有些眩晕,一时的站不住。
眼前一黑几乎快要摔倒在地上的那个瞬间,意识强迫清醒,乔绽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蓦的,一道诡异的冷笑从身前发出。
“死了哈哈哈……”
“死了啊……”
乔绽抬眼,男人扯着嘴角,双目依旧痴呆,口中不断喃喃着的,不是死,便是死这个字。
心跳莫名一阵加速,心里不知所措的慌乱。
下一秒,乔绽几乎是逃也一般的离开原地。
几步回到客栈,下意识的把门带着。
跌跌撞撞的寻到一张桌子,扒拉着桌角,勉强站稳。
她呼吸依旧急促,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慌乱无解,呼吸无法控制的急喘。
“小阿乔,你这是怎么了?”中年男人疑惑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乔绽努力克制着自己这忽如其来,如此强烈的个人情绪。
惯常的颔首,冷静的开口应道,“我没有事掌柜,我去忙了。”
客栈老板嗯了一声,乔绽不抬头也能感觉出来,对方又很奇怪的看了自己一阵,方才离开。
太阳光更暖,透过身侧陈旧的梨花木制的刻花窗口,穿透空气恩赐进客栈不大的地势。
良久,乔绽觉得她可以如常呼吸了。
身子重新是自己的了,眼前不再眩晕。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一切突然而至的慌乱情绪,某一刻终于得已归于宁静。她的世界安静了。
中饭做了烧豆腐,店里老板和伙计阿成吃个没够,阿成觍着脸问老板,可以不可以晚间,再让乔绽做这一道烧菜。
老板说可以,又问阿成,这么美味佳肴,叫他整日的吃,他可还吃得。
阿成忙讨饶,再不提,晚间使乔绽做同中饭一模一样的烧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