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太阳伞下,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顾臣。
直到瞧见平时自己喝水用的保温杯落在眼前时,他才反应过来顾臣站在自己的面前。
顾臣坐在他的身边,恰好挡住了他余光里不断瞥去的方向。
“谢谢臣少。”楚誉无奈只好和顾臣搭话。
顾臣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时,少了往常那股油嘴滑舌的模样,云淡风轻地和他聊了会儿天。
“阿玺让我拿给你的。”他扫了眼楚誉手里的保温杯说。
楚誉一愣,拿着沉甸甸的保温杯突然意识到什么,前一秒还丢了魂的神情顿时有了生气。
而这瞬间快速转变的神情,全部落在了顾臣的眼里。
楚誉的嘴角止不住起了笑,目光直勾勾看着手里的保温杯,好似全世界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顾臣转头朝周玺的方向看去,回过头时目视着前方轻声问:“誉仔,你想阿玺结婚吗?”
楚誉闻言时笑容僵在了嘴边,他眼神敏锐地打量着顾臣的侧脸,缓缓说:“哥哥他,他的事业还没稳定。”
假的。
顾臣一笑:“广州公司的市值增长速度比现在的华尚还快,这还不算稳定吗?”
楚誉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臣少,也许哥哥不需要靠联姻去获得什么。”
顾臣侧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话里别有深意:“但是将来的华尚需要,我想你也未必能躲掉这样的安排。”
一阵心慌涌上楚誉的心头,他闪躲开顾臣的视线看回手里的保温杯,回话时少了几分底气:“那是以后的事情。”
顾臣说:“誉仔,你太过依赖阿玺了,这样对你们两个的将来都不好。”
这一次楚誉没有再回答他的话。
但是眨眼间楚誉的肩膀被一道力气按住,他惊悚地抖了下身子,抬眼朝握着自己的顾臣看去。
此刻的顾臣竟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垂眼和他对视,和刚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手用了些力气捏了捏楚誉的肩膀,痞痞地笑着说:“不过你说得没错,现在你们确实还不适合结婚。”
楚誉呆若木鸡地望着,刹时间没琢磨透他这句话的意思。
在他打算深思的时候,余光察觉到有人走来,而肩膀上的手也随之松开。
周玺走上前站在两人身侧:“聊什么呢?”
顾臣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得意味深长:“我在追誉仔,他不接受。”
楚誉倏地从椅子上起身,立刻开口要去解释。
谁知道被周玺拦下,见他朝着顾臣说:“我第一个不同意。”
楚誉扭头注视着周玺,耳边全是两人互相调侃的对话。
但是他一句话都没听清,满眼全是周玺投来温柔的眼神。
冬日暖阳给挡在了太阳伞外,但是楚誉丝毫不觉得寒冷,他那一刻在想,如果不是身在芳园,他可能会紧紧抱住周玺,告诉他自己的私心。
他想结婚,和周玺结婚。
新年还没有过完,一群人都匆匆赶回了美国,唯独韩宇在回国之前就把毕业事情弄好了,如今已经在广州正式工作。
周玺则是处理有关工作的事情,顺便过去办理毕业,同时陪着楚誉全力以赴备考。
时至二月底,楚誉在周玺的陪同下参加完了考试,而周玺把海外的业务全部整理完后交接给了顾臣打理,也从他手中接过国内包括华尚的所有事情。
在几次的商量之下,周玺决定和楚誉暂时回广州直到成绩公布。一是因为韩宇能为楚誉检查,二是顾臣为了毕业证还要呆在国外,国内的事情不能及时处理。
至此,他们和顾臣在费城机场作了告别。
楚誉当时问过周玺,如果自己考上了柯蒂斯,他会不会回美国。
周玺吻了他说:“我陪读。”
他会雇人打理广州的公司,也有可能会在美国注册一家公司,从此国内外两头飞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会和楚誉异地。
因为在楚誉读高中的那两年,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广州的公司蒸蒸日上,楚誉在新河浦中消遣日子,定期去医院检查,偶尔去一趟公司送饭给周玺,不过几乎到了最后的结果都是饭没吃成,他还会衣衫不整地在总裁休息室过夜。
久而久之,楚誉也害怕去公司找周玺,有时候周玺会使小手段诱他过去,甚至给他买了秘书制服哄着他穿。
这也让楚誉逐渐开始长心眼,警惕着这位衣冠禽兽的家伙,连平时两人不见面的时候几乎在斗智斗勇。
有一次楚誉被折腾坏了竟错过去医院检查的时间,等到韩宇拎着仪器上门给他测压时,不慎看到了玄关处狼藉的场面。
只是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表现得非常平静,而楚誉也很奇怪,所以趁着测压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