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音信(31)

楚誉心底不安,决定悄悄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去听外头的动静。

属于周铭松和楚弈兰的主卧房门没有完全合上,里面的对话在静谧的走廊上回荡些许,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入了偷听者的耳朵里。

楚弈兰委屈地看着周铭松说起今天遇到的事情:“华尚里的那几位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爸这一年里说了多少次给我们放实权,可是没有一件事情是经过你决定,每次敲定前还要落在他手里过目才能执行!铭松,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如回去广州开琴行吧。”

在她随着周铭松来到上海开荒起,她每天都在各种没完没了的应酬里周旋,把自己的百般武艺都展现出来讨好别人,甚至要顶着别人的觊觎装聋作哑,只为拉拢到需要的资源。

如今她该做的也做了,撑到了华尚总部在上海落地的这一天,她以为能在华尚为周铭松谋得一席地位,能为自己在芳园得到一些尊重。

殊不知周汝山转头就带着自己人回来上海。不止将芳园,甚至还将华尚彻底洗了个干净,重新掌控大全在手里。

周铭松安抚说:“来不及了,广州的琴行,他要卖掉了。”

楚弈兰惊讶问:“为什么?那是你的心血,就算他很不喜欢家里人碰音乐,他也要考虑一下誉仔在广州的学业啊。”

周铭松说:“弈兰,你最清楚他为什么非要断了我们在广州的生意。就是不想你还惦记着誉仔,想逼我们让他去香港学习,好在将来能回到华尚辅佐阿玺。”

“不可能!”楚弈兰态度坚决,“誉仔有没有这方面的本事你自己不知道吗?说到底你爸根本没把他当自己人,就算是学商,为什么誉仔要去港大,阿玺去宾大?”

只听见周铭松叹了口气说:“正是知道誉仔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才不打算花那么多心思去培养。”

交谈声停顿了一下,楚弈兰说话的声音发生了些变化,她带气说:“你们不过是想培养一个体面的法人,让这个人将来能去背着华尚的风险。铭松,任何人都可以,包括我,唯独不能是誉仔。”

她不等周铭松回答,直接了断说:“誉仔的前途是他自己选的,我也会一直支持下去。如果我们拿不到实权去帮他,我请你想尽一切方法,必须要把新河浦的房子留给他下辈子当作归宿。”

走廊的地毯上传来一串脚步声,随后逐渐消失在转角处。

偌大的别墅里化作寂静,无人察觉走廊尽头的房门后哭得极其隐忍的人。

周玺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终于听见楚誉的声音,他下意识就问起对方是不是病发,是不是不舒服。

但是回给他的只有一个发哑的嗓子。

他只一句话就听出了楚誉哭过,刹时收起了呼吸温柔问:“誉仔,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其实他很久很久没有听见对方和自己抱怨吐槽,或是朝自己哭了。

周玺想过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藏起了情绪。

如今看来,显然是这样的。

他的担心从来都会应验,那是趋于对楚誉的了解。

楚誉在听见这句话时没有隐瞒,小声地“嗯”了句当作回答。

毕竟他在接电话之前,已经去了洗手间洗脸,甚至不顾血压起伏在原地上蹿下跳,企图掩饰掉自己的哭腔,但是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周玺问他:“是不是爷爷又和你说起去香港的事情?”

楚誉却避开了这个回答,带着鼻音反问:“哥哥,你还有多久回来?”

这次的周玺再也不舍得瞒着他,用具体的回答去哄人:“哥哥在转机了,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你就能看见我了,不哭了好不好?”

楚誉愣住,失语了片刻,在大喜大悲中找不到方向。

直至那温柔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周玺问:“那我回到家能看到誉仔吗?”

楚誉毫不犹豫道:“哥哥下飞机就能看到我!”

次日晚上的机场出口,一抹身影在寒夜中飞奔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寒风将人的脸颊刮红,将细软的发丝吹起,路过的行人听见孩子般的撒娇,听见耐心温柔的句句回应,看见两抹相互依偎的身影在寒夜里取暖,相互说着悄悄话。

楚誉频繁地追问着他为什么一直瞒着不说回来的时间,每一句问话都带着委屈和责备,但是换来的却是周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闹到最后实在是遭不住周玺吊着自己的胃口,娇嗔成了哀求,死性不改地黏着他,甚至给他想好了惩罚的方法,最后磨到嘴皮子都发干时,还接过周玺贴心准备好的水杯喝下一大口。

正当他要放下水杯继续发问,突然眼前惊现了一个黑色的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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