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掏出手机,不知在给谁打电话,声音雀跃又兴奋。
方媚听到他说到“出省”、“警察”之类的字眼。
他打完了电话之后,指挥着两个同伴带着夏眠从酒吧的侧门逃走,并且把车钥匙当场就交给其中一个人。
方媚皱眉,心里隐隐感到不妙:“东哥,你是要带她去……开房?”
东哥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套在身上,道:“你别管这么多。”
方媚有点儿乱了阵脚,她未曾过问东哥为何要让自己约夏眠出来,毕竟混这圈子的人,多少都见识过迷晕了女孩之后再带出去的事情,她认为东哥要求自己做的也是这档龌龊事。
但他们此时此刻的这些举动,有点超乎她的意料。
这不像是简单的迷/奸,更像是拐/卖/人口。
可慢慢镇静下来,方媚对夏眠的去向漠不关心,她现在完成了任务,更关心的是东哥是否兑现承诺。
“诶东哥,我们先谈谈之后的事情。”
“什么?”东哥理好了外套的领口,带上了自带的防风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不是说,事成之后,我有望重回娱乐圈吗?”方媚依旧露出谄媚的笑容,“我们不先谈谈后面怎么为我规划规划?”
东哥敷衍地甩手:“我过几天要出差,等我回G市再说。”
一听便是遥遥无期的事情,方媚在想他是不是上屋抽梯,一直不肯就此罢休:“你这不仔细给我交代,我不是怕你变卦嘛?”
东哥懒得纠缠:“变卦又怎么样?我刚才不就跟你说过,你这点智商去混娱乐圈,难道不是等死的事?”
方媚脸色一变,阴森又可怖:“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
“呵,”东哥嘲笑,“你知道什么意思就好。”
方媚气急攻心,浑身都在颤抖。
她从极度兴奋到怒气自燃,太过极端,两耳瞬间只剩嗡鸣。
趁着两个男人和东哥还在想着如何将夏眠运出去,方媚掏出手机拨打紧急电话。
他要过河拆桥,那大不了同归于尽。
东哥意识到不妙,立刻伸手夺她的手机,方媚穿着高跟鞋也能灵活一躲,站在茶几上,玻璃杯掉往四处。
东哥危险地眯眼:“你要报警?”
方媚昂头,恶狠狠地朝他吐字:“对啊。怎么了?就光你有人脉我没有?我的姐妹暗地里就是说你抠门,对你的咸猪手控诉不止。去了警局,作证的人一抓一大把。”
东哥看到方媚手机的屏幕陡然一亮,她已经接通了电话!
这个女人疯了!
东哥不顾一切地朝前夺走她的手机,两个手下也上前帮忙。
方媚一脸狠劲,死不松手,甚至用自己的尖头高跟鞋去踢东哥的腿,膝盖抵着他的腰。
“操/你/妈!”
东哥怒吼一声,两人终究力气悬殊,更何况后者还有帮手帮忙,方媚招架不住,站在高高茶几上的身子向后倒,手上的手机被东哥抢去,她的另一只手极力地在空中寻找支撑点。
方媚跌落在沙发上,没有意想中的疼痛,但她的手上却多了一件东西。
东哥的口罩。
她下意识地朝他看去,橘色的灯光清晰地照出东哥怒目圆睁的脸。
他脸上的肉在抖动,典型的中年男人长相,嘴角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方媚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冷静的行为让她引火烧身。
东哥挂断了通话,扭头恶狠狠地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方媚。
他自己感觉到脸上一凉,她肯定看得清自己的全貌。
他把手机摔倒角落里,零件瞬间四散。
东哥拉开已经拉上拉链的外套,在腰部摩挲,掏出一把漆身黝黑的消音枪。
他对准方媚毫无血色的脸,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字:“这是你自找的。”
随后,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开枪的过程只有细微的声音,很快就被别的包厢传出的微弱歌声给覆盖住。
东哥扣动机板,余气未消,胸口不停地起伏。
秋末初冬,他的额头、脖颈乃至背脊都冒着冷汗。
余光中,东哥的两个手下看到原本在晕倒在角落中的夏眠身体缓慢地挪动。
有一只纤弱又白皙的手正扯着她的领口,慢慢地从包厢的门缝中拉出去。
一位男人拿着烟灰缸上前,一边拉开门把手一边迅速地砸晕来者的后脑勺。
闷哼一声,对方也倒下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个女孩重新拖回房间。
“东哥,这女的要不要也……”
他做了一个枪的手势。
东哥蹲下来,一把扯下女孩脸上的口罩。
是钱曼妮。
“这人不能杀,”东哥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她是当红女星,正在风头上,杀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