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阳朝他道:“驸马,这丫鬟摔了我的琴,这琴可是公主赏的,我说她几句,她竟还不服。”
“我不是有意的,是你先说将军的,你说将军……说将军……”
凤儿不是那种娇弱害羞的姑娘,但毕竟未嫁,实在说不出来:刘少阳骂她肥猪她也只当没听到,不敢去争辩,可他竟说将军不行,不受公主宠爱,所以只能找这种猪一样的丫鬟排解寂寞。
她气恼地上前理论,一时不慎,就将他放在石桌上的琴撞在了地上。
刘少阳见她说不出来,立刻抢先道:“我何时说过将军?你胆大包天摔了公主的琴,竟还不知悔改!”
“刘少阳,你是白身,见了我,到现在还没行礼。”东方陌开口道。
刘少阳一怔,看着平静却目光锐利的他,不由想起他不只是驸马,还是卫国公,顿时双腿一软,低头道:“小人刘少阳见过驸马。”
东方陌缓声道:“刘少阳,我容忍你留在我府中,只是看你是个读书人,还算温和懂礼,既然你如此张狂,那便出去吧,不必再留在公主府了。”
刘少阳大惊,几乎不敢相信他是在让自己走,随后振声道:“我是公主的人,你凭什么说我不必留在公主府?”
“就凭,我是公主的驸马。”东方陌一字一顿道。
刘少阳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反驳道:“你不过是公主看不上的驸马,你要把我赶走,公主不会放过你!”
东方陌没回话,只是伸手夺过他手中那只鞭子,抬起一脚,正中他胸口,将他踢出好几步远,冷声道:“轰出去。”
陈伯立刻上前将他按住,旁边都是女眷,一时没动,倒是身高体壮的凤儿和翠儿上前帮忙,刘少阳被东方陌那一脚踢得爬不起来,只能挥动胳膊挣扎着,嘴里叫嚣道:“我要见公主,等公主回来你就完了,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前院的护卫过来,与陈伯几人一起将他拖了出去,出了后院,经过前院,到大门,然后将他扔在了门外。
刘少阳立刻从地上起身还要理论,面前的朱漆大门已合上。
他气极败坏,在门外又是拍又是砸,半天也无人来应。
昭宁自薛家回来,马车才停,外面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公主,你终于回来了!”
赵兴在外面撩了帘子道:“公主,是刘公子。”
昭宁看向外面,只见刘少阳一身狼狈站在马车下,发髻散乱,衣服肩头被扯脱了线,白色缎袍的胸口还有隐隐的灰尘,似乎被人踹过。
“你这是……怎么了?”她意外道。
刘少阳满面怒火与委屈,痛声道:“公主,是驸马,他身边的丫鬟摔坏了公主赐我的琴,我说了她几句,她竟叫来了驸马,驸马蛮不讲理,不只不觉得那丫鬟错,还仗着身手好踢了我,让人将我从府中逐出……求公主替我作主!”
昭宁看着他,满脸讶异。
怎么他口中所说的东方陌,和她认识的东方陌像是两个人呢?
东方陌一直就对后院的事不闻不问,好像那不是他家一样,他身边那两个丫鬟,她也没见他怎么使唤,现在竟然还会因为她们就将刘少阳赶出来,还直接动手?
昭宁从马车上下来,刘少阳继续道:“我和他们说过那是公主赐的琴,他们也置若罔闻,毫不在乎,更是说他是驸马,在公主府想怎么想就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昭宁往大门走去,刘少阳立刻跟上。
走到门口,昭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说道:“你先在外面吧,我去找东方陌问问。”说完,竟转身就往院内而去。
“公主——”刘少阳还想跟上,冯德将他拦住:“刘公子,公主吩咐了,让你就在外面。”
刘少阳瞪他一眼,不得已候在了外面。
但他是担心的,虽说那肥猪丫鬟摔了他的琴,东方陌又粗暴无礼,但他也确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担心那肥猪和东方陌在公主面前添油加醋颠倒黑白让公主觉得他不对,如果他在旁边,就好控制一些,却没想到公主竟没马上让他进去。
他心忧不已,在外面来回踱步,不知里面会是什么情形。
昭宁进了屋,要往后院去时,侧头看一眼,就见到不远处的平就院院门。
迟疑一阵,她继续往后院走,直到进了屋,才吩咐赵兴道:“去问问,下午的事有谁见了始末,带来和我说一说。”
“是。”赵兴出去,没一会儿回来,带来一个和他们一起从宫中出来的宫女,还有一个老嬷嬷。
那两人来,便将经过一一说出。
从凤儿到后院拿东西,刘少阳笑骂她死肥猪,到凤儿因刘少阳诋毁东方陌而上前与之拉扯,导致桌上的琴摔落,再到东方陌过来,踹了他一脚,让人将他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