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吧,其实他坚守着信念,也没有任何意义是不是?前世,她的确是他的救命恩人,的确是他的主人,但这一世,他也是卫国公,他还是她的驸马,他们不是主仆,而是夫妻,是男人和女人。
可这样,不是背叛了她吗?
就在他克制而矛盾时,她抓住他犹豫痛苦的空档,将手从他手里挣脱,再次哭着将他搂住。
马车在这时陡然停了下来,外面人道:“公主,到了!”
东方陌立刻整了整两人的衣服,抱着她下马车,快步冲向后院,在院中下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时,就带她到了房中,放在了床上。
“公主,我去看看大夫到了没。”说完他就要离开,昭宁紧紧拉住他,瞪着他咬牙道:“东方陌,你滚,明日我就与你和离,现在……你把刘少阳叫来……刘少阳……”
东方陌立刻怔住。
是不是要背叛她,他犹豫,挣扎,克制,但如果让她在自己和刘少阳之间选择……他不服,做不到……
如果她必然要和一个男人同寝,那自己怎么说,也比刘少阳强一些不是吗?公主的心里,也并不爱慕刘少阳。
昭宁大口喘着气,拉着他衣襟,一边难受得哭泣,一边恨声道:“东方陌……你如果行,你就上来,如果不行,就去叫刘少阳来。”
那一刻,他心中的神经崩断,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她衣衫不整、面色泛红,眸中带泪盯着他的样子。他被欲念驱使,一把抱住她,贴上了她的唇。
头脑中只清晰了一阵的昭宁早已按捺不住,立刻紧紧勾住他脖子,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他失了重心,整个人跌在她身上。
这一类药,他只听过,并未真正见过,但如今才知,它是如何的腐蚀人心智。
她青涩懵懂,不得要领,却一刻也不愿等,急得恼怒娇嗔,而他原本是清醒的,此时竟也不清醒了,一知半解的知识就忘到了九霄云外,狂放之下,让她倒抽一口气,紧皱起眉头。
可是哪怕疼痛,也没压制药性,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再次紧紧抱住他。
她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心智全失。
而他也正好,能在这一场盛宴中好好释放,享受,疯狂,得到两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和无上的满足。
后来,当药性退去,她渐渐平静,然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之前华美的发髻早已散乱,长长的黑发铺洒在绣枕上,脸上的酡红慢慢退散至一层薄薄的樱粉,一双小巧的嘴唇却比平常还红。
他躺在她身侧,静静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无所顾忌地看她的脸。
他知道,她在许多人的心里都是绝色美人,而他呢?
他没去想过,因为主人的美或是丑,与侍卫无关,如果他去评论主人的容貌,是一种僭越。
但此时这样看她,他才发现她就是他心中对美人的定义。
他缓缓伸手,轻抚她沉睡中的容颜。
如今,他成了她名义和实际上的丈夫,得以用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她,来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从男人的角度,他想做她的丈夫吗?
这时他突然想起,在前世他是差一点就成了婚的。
那一年他已有二十六,早已随公主到了公主府,当时公主身边来了个新丫鬟,名叫小桐,小桐对他有意,公主看了出来,于是和他说,他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愿意,她就作主将小桐赐给他,让他们成婚。
他考虑了很久,差一点就同意了,毕竟人总要成亲。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小桐的眉眼竟有几分像公主。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他从未动过娶妻的念头,这一次,却突然有一些动心。
莫非,他是在小桐身上看到了自己主子的影子?因为小桐和公主的这几分相像,才让他动了心?
他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当日就去回绝了公主,表明自己无意娶妻。
小桐很难过,他对她也心存歉疚,但他自己的心思,他也不愿多去想,或者说,不敢多想。
如今,他似乎可以去想了。
他十三岁入军,十六岁,在懵懂中就入宫做了侍卫,宫中的宫女与妃嫔都不是一个侍卫可以肖想的,他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心思,然后就是十九岁,被公主从宦官手中救下。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高贵而又美貌的纯真少女。
如果她不是公主,或者他是某个王孙贵胄,那一眼,一定是他情愫陡生,魂牵梦萦的一眼。
但她是公主,他是被她救下的侍卫,而且当时,皇上还为她内定了驸马,是名门望族、才名满京城的世家公子。
于是,那个出身微末,在侍卫中都抬不起头的少年,将这种爱慕化为忠诚与敬重,守护她直到生命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