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将军此时大概还在忙着军务吧,别打扰他公事了,不用去叫他,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来转转。”昭宁说。
她语气柔婉,态度亲和,但陈伯仍是紧张,又有些纳闷,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昭宁见他的样子,不由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陈伯连忙说:“公主不是说……您是公主吗?”
昭宁又看他一会儿,心里确认了一件事:这位管家,并不知道自己是他们未来的夫人。”
很好,这确实像东方陌的作风,她本来觉得不可想象,再一想到东方陌,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惊讶。
可这时陈伯却突然道:“莫非,您便是那位要招我们家将军为驸马的公主?”
昭宁柳眉一挑,问:“他同你说过?”
陈伯立刻道:“这几日总有人往家中送礼,老奴听客人们道贺,才知道是将军要做驸马了,但将军从未提起过,老奴也不知是哪位公主,所以一时……一时没想起来。”
说罢,看着昭宁满面赞赏与欣慰。
这是个纯朴的老人家,只道这未来的夫人不只身份高贵,却还竟生得如此美貌,并没想到自己的话里暴露了什么。
也就是说,东方陌对这桩婚事非常不上心,连府上管家,都是听客人提起才知道他要做驸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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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别以为我是非你不可◎
昭宁也没说什么,又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陈伯连忙悄悄打发人去叫东方陌回府,一边又跟在昭宁身旁待命。
昭宁在前面问:“这儿,怎么这样放着?”
她问的正是那片花圃,陈伯连忙回:“刚开府时,长泽郡王李纪说院里简陋,就让人从自家院里移了片牡丹过来,种在院里,开了两年花,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死了,老奴便让将花苗拔了,但也不知再种什么,就这样放着了。”
“院里没有管花木的工匠吗?”昭宁问。
陈伯回:“没,没有。”
“那……东方陌,他也就让它这样放着?”
“将军从不管这些事,以前就算牡丹花开着,他也不看一眼。”陈伯说。
昭宁明白了,果然是个没情趣的武夫。
这院子昭宁还记得,似乎是几年前灭龟兹后父皇赏赐的,看得出来以前是不错的园子,但园中的景致花木,都是要人去照料打理的,显然东方陌并没有在这上面花心思,园子在他手上,就变得越来越简陋,最后索性只剩几棵树,一朵花儿都没了。
她想,还好她嫁他后不住这里。
她又往里面去,且毫不迟疑进了后院。
房子也极简单,单从那几扇纸糊的旧窗户,便知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要知道,万景宫的雕花窗,夏日是轻似烟雾的罗布做窗纱,冬日是取海中贝壳做的明瓦做窗板,不只好用,且好看,这东方陌的后院,竟连普通官宦之家的后院也不如。
“你们家将军住正房?”昭宁问。
陈伯回答:“是。”
昭宁便二话不说,往正房走去。
陈伯:……
正房是五间上房,大是足够大了,但陈设极其简单。
明间几张椅子,几张小桌,便没了,东次间有书架和书桌,但显然这人也不大喜欢看书,上面竟是摆了几本认字的《诗经》,《诗三百》,《千字文》,再难一些,还有一本《史学提要》,便没什么了,桌上有沓纸,工工整整写了一页的“安”,竟是在练字。
昭宁不由弯了弯唇角,他的字,倒是一笔一划都规范,似乎知道自己书写一般,所以只求清晰明了,看上去像他的人一样,冷冷的,还严肃。
她将那张纸放下来,再去看西次间。
西次间就放着服箱和卧床,服箱就两只,床也极其简单,没有床幔,灰蓝色的床单,灰蓝色的被子,再有一只……黄杨木枕。
只有一只枕头,很显然,他是一个人睡。
昭宁原本就是来随意看看,进他卧房已是一时兴起,但此时,她又来了另一番兴致,于是她走到明间坐下来,问:“你们将军身边,都是什么人在侍候?”
陈伯回答:“将军不习惯人侍候,身边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小厮,其余都是打杂的。”
“两个丫鬟,一个小厮?”
“对,小厮是老奴的小儿子,丫鬟是外面买的。”
“叫来我看看吧。”昭宁吩咐。
陈伯不敢不应,马上就将那三人唤来。
小厮最先来,和陈伯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个儿不高,瘦瘦小小,脸色黝黑,颧骨略高,论相貌,若七分是美男,那他只有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