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身穿大红锦裙,头上坠满金钗玉簪的俏佳人,抱着琵琶弹曲。
南承一行人走近,琴曲小了几分,他双腿跪地,拱手叩拜行着大礼,西哲仿之。
却不料南承的发髻过于松散,刚低下头,发冠就从头上滚落到西哲脚边。
如此庄重的时刻,犯此不敬之罪,怕是要斩首示众,西哲当即抬手取下发冠,与南承一同跪着。
高处的女皇吃着葡萄,静静地看着下面两个人的表演,装,继续装,她开口调笑,“你们两个披头散发跪地,是在给朕表演甩头舞?”
南承回头瞧见西哲头发也松散着,当即会意,笑吟吟的说:“勤学苦练了许久,只为博陛下一笑,如今看来没算白练。”
女皇盯着眉来眼去的二人,轻轻一笑,抬手示意,“起来吧,朕今日传召你来,就是让你欣赏歌舞,怎么样好看吗?”
话里话外让南承挑个美人,回家繁衍子嗣,他听的明明白白,想把担子撂给他门都没有,他装傻充愣,举着酒杯笑着,“不好看,一群庸脂俗粉,怎能及陛下的万分之一。”
“的确没有你身后的佳郎好看,不如咱们以一换百如何?”
南承灵活应对,“陛下说笑了,西哲只是我的小小书童,怎能与尊贵的殿前美人相比。”
“哼,懒得理你,一贯的油嘴滑舌。”
歌声曼妙,舞姿轻盈,暗香盈袖,美丽动人。一佳人身穿浅粉薄纱,腰带铜铃铛,一步步摇曳生姿,抬袖扔向南承。
南承抬手勾住香袖,仰头打了个喷嚏,刚好以袖为帕擦了擦鼻涕,当即脸上泛起红肿,额头冒着冷汗,身子一歪倒了在椅子上。
女皇拍椅而起,着急忙慌道:“快,南将军对胭脂水粉过敏,宣太医前来医治!”
南承忍着难受,拽住西哲的袖子,颤颤巍巍的起身,“无妨,我回家躺躺就好,不劳烦御医,阿哲扶我回家。”
女皇想着用此计留下南承,再送几位美人服侍,最好一发入魂来年生下一个小娃娃,怎会轻易松口,“太医院近,病急应该快些医治才是,朕怕路上耽搁,万一红肿难消,大将军的俊脸可就不保了。”
谁知南承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西哲在一旁掐着他的人中,又拍背给他顺气,缓了半天,刚准备开口又开始咳嗽。
“咳咳,yue,yue~”
女皇蹙眉甩袖,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别装了,赶快滚滚滚!”
南承挑眉一笑,拱手行礼,“遵命。”
病殃殃的南承像个黏人虫,软趴趴的倒在西哲怀里,由他一步一步的搀着走到轿子上。
西哲担忧的看着他,“能撑住吗?”
入轿后,南承伏在西哲怀中,苍白的唇扬起笑,“放心死不了,我腰间有个小瓶子,里面有药。”
西哲在他腰间摸索一会儿,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几粒?”
“两粒。”
西哲倒出两粒药,喂入南承口中,伸手倒一杯水,给他润喉。
察觉到头顶的眼神,南承自顾自的问:“阿哲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在在殿中吃?”
西哲云淡风轻,“猜到了。”无非是想早些回府,又不好驳了女皇的面子。
“真聪明,知我者,西哲也。”
看着南承喘不开气的虚弱样,西哲微斥:“行了,别说话了,留着口力气吧!”
“放心,死不了,只是过敏而已。”
话刚说完,马车一颠,两人一晃,南承直直的倒在西哲腿上,顺势转身勾住他的腰,气若游丝,“有点晕~我不会快死了吧!阿哲我好怕啊!”
西哲回忆起某人握长袖,一脸陶醉的样子,就气焰横生,“怕?那你方才,为何不躲开美人的香袖?”
一贯会装傻充愣的南承,揉着头假模假样的撒娇,“头晕~揉揉~”
路途遥遥,马车晃来晃去,一会儿就把疲累的南承哄睡了。
轿外的春望小声提醒已到达南兰府,西哲低头看了看熟睡的人,先一手拦起他的腰,又抬胳膊架住他的腿,毫不费力的抱起南承。
春望瞧见这场面,惊的下巴都掉了,这还是他弱不禁风的二爷?
西哲从正门进,轻车熟路的走到南承的寝房,将他放在床上,眼神示意跟在后面的医者治疗。
“禀二爷,大将军只是劳累过度,身子有些虚,并无大碍,至于过敏抹些药,过几日就好了。”
西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春望送客。”
瞧着处事不惊的西哲,春望暗自嘀咕,好家伙,二爷还有两幅面孔呢?不知道爷清不清楚,可别真养了个蛇蝎美人,成了他的腹中食,却依旧恭恭敬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