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察觉地上有一群东西,在肆无忌惮的爬行,它们顺着床沿钻进被子里,有的慢慢地缠住床上的人,有的吐着蛇信子舔舐王知县的头。
直到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王知县才睁开眼,刚好与蛇面对面,他惊慌失措的爬下床,混乱的抖动身上缠的,大声哭喊:
“快来人啊!有蛇咬本官!”
直到太阳升到半空,王知县府的闹剧才结束。
不过,市井里的热闹才刚刚兴起,人群中有个男子神神秘秘的说:“你们听说了吗?北渝最有名的玄真道长,带着神谕来全安县超度亡灵,普度众生。听说这位道长能与神通灵,不仅能窥探人心还能预测未来。”
一旁的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夸赞:“太好了,玄真道长一来,定能把那些妖魔鬼怪除得干干净净。”
接着有人指着远处的轿子高喊:“快看,是玄真道长。”
一身黑袍戴着画着符咒的面具,坐在八人抬着的莲花轿子上,四周由一层层薄纱遮挡,人们勉勉强强能看见轿中端坐的男子,背影挺拔气宇轩昂,看起来浑身飘着仙气。
前后围着一群身穿灰色道服,脸上涂满奇怪咒语的人,这排场就是玄真道长的标配。
围观的女生忍不住赞叹:“哇,好帅啊!”
假装道士的南承,看着众人恭恭敬敬的站着,心中暗喜,有模有样的拿出灌满水的玉瓶子,用手拨水边走边洒向人们,嘴里振振有词:
“此乃是天上的圣水,凡接受洗礼的人,以后坎坷的命数将顺畅无比。这是玄真道长耗费百年修行,为各位天澜百姓求的福泽。”
全安县的人一向信奉道士,幻想得道升仙,对法术通天的玄真道长更是敬佩不已,也没有敢怀疑轿中人是真是假,只相信面前的是神,能带来富顺,众人激动的弯腰致谢。
“多谢玄真道长。”
“玄真道长虽长年在北渝,但是心系天下,半月前夜观天象,察觉天澜的全安县有乌云遮日之势,一般的道长难以镇压,故千里迢迢赶来,解救陷于苦难的人们。”
混在人群中带动气氛的春望高喊:“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请问道长什么时候开坛祭祀除去妖魔?”
拿着拂尘的清风,试图控制喧闹的人群,“嘘,别吵,玄真道长正在掐算吉时。”
南承俯身倾耳走到离轿子最近的地方,假装听见了玄真道长隔空传的话,不时的点了点头,实际上里面的西哲一句话都没有说,像一尊石头一样呆坐着。
戏精上身的南承,像着魔一样甩动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大喊:“遭了,今日妖孽得知玄真道长要来,全被吓到府衙中。现在衙门内的人都被妖怪附体,需要上长生观请神女镇压。”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众人脸上浮现出恐慌。
清风云淡风轻的安抚,“各位别担心,这些玄真道长早就料到了,已经派人去山上请神女。众人请跟随道长,前去衙门捉妖。”
几百人浩浩荡荡的涌向不远处的衙门,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见虚弱的王知县被几个仆人架着抬出门。
院子里的人慌里慌张的呼喊: “啊啊啊啊!救命!里面有吃人的妖怪。”
府内十几个浑身沾满鲜血,见人就咬脖子的怪物,死死的盯着外面,他们像看见食物的野兽,嘶吼着涌向门外,吓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哄而散。
还好南承知道怪物是假扮的,要不然第一个逃命去了,他扬声高喊:“父老乡亲们不要害怕,有玄真道长在,什么鬼魅都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西哲收到南承眼神暗示,从轿子里走出,他刚踏进院子,方才肆无忌惮的怪物瞬间变成畏畏缩缩的小绵羊,全都颤颤巍巍的后退。
肩负引导任务的春望,激动的喊:“你们看,玄真道长一靠近,怪物都不敢动了。”
成功上套的人纷纷捧场:“玄真道长真厉害比长生观那群假道士强多了,半个月了都没有查到线索。居然想拿神女献祭,这不是把咱们老百姓往火坑里推吗?”
与此同时,西哲站在院中,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他大手一挥,原本丧失理性的怪物,佝偻的腰挺直了,嗜血的冲动消失了,转眼间恢复正常,还乖乖的跪地致谢:“多谢道长救我等一命,把妖怪从我们身体里赶走。”
一人呼喊,引得上百人应和:“玄真道长,法力无边,福寿绵长!玄真道长,法力无边,福寿绵长!”
铺垫好前戏,就该上正戏了,南承佯装忧伤的叹息:“诸位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些只是最低级的吃人妖怪,还有一些修炼几百年的妖,隐藏在人群中。”
有人吓得当场跪地磕头,“求玄真道长出手,快把妖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