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白得惊人,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肉眼看不见的汗毛在阳光下是细细的绒毛。
他偏头亲亲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说:“赶紧好起来,好好吃饭,你看你这腿,我下次力气大点就能给折断。总是生病,还总是挑食。这几个月我不看着你,前边好不容易长的肉又瘦没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身后祁连的怀抱也是暖的,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于茉昏昏欲睡。
她感觉祁连把她的腿塞回被子里,把她的手臂拿出来晒太阳,她感觉到祁连捏着她的手。
她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变了。
她费劲睁开眼,看见祁连的大手正捏着她的手指拿到眼前看。
他的眼神深邃得看不懂。
“这是他送你的?”他问。
“嗯。”
于茉想把手缩回来没有成功。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叠带着钻戒和婚戒。
那颗巨大的VVS级D COLOUR的钻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你很喜欢?舍不得拿下来?”
“不是,如果我不带不好跟我妈妈解释。”
身后的人没有说什么,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你的胡子扎我的脸。”她往旁边躲躲。
“嗯,一会就去刮。娇气!”他故意往她脸上蹭,大手按着她后脑勺不让动。
“祁连~”
她娇弱地讨饶。
祁连放开她,“等会我带你回晋宁,你要慢慢吃点东西。”
“不要了,我就在这呆几天,我可以叫外卖的。我妈妈还在医院化疗呢,等我好了我得去找她。”
祁连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扯掉那层被子,给她穿衣服,甚至帮她穿了一条成人纸尿裤。
于茉脸一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你老实听话,等你好完全了,我再把你送回来。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好得更快,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要想。”
于茉没有选择地被带回晋宁,在楼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的注视下被祁连抱回家。
她虚弱得厉害,在床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被肚子的一阵绞痛惊醒。
她跌跌撞撞地起床,下床的时候头晕目眩摇晃了一下撞在窗前的桌子上,她伸手扶着桌子。
就在那时她看见了和搪瓷杯、黄色梳子摆在一起的东西。
她伸出手去把那样东西抓在手里,手指间感受到了丝绸的柔软,她回身把它装进大衣口袋里。
那是她的真丝眼罩。
她睡觉的时候畏光,经常会带一个眼罩,平常在床头柜里放着,搬家那天一定是太匆忙了,可能压在枕头下面没有看见。
那天她明明检查了一遍,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或者扔掉了。她不知道还落下了这个紫色的眼罩,也不知道它和那个杯子和梳子放一起多久了。
她看见这三样东西摆在一起,在温暖的冬日阳光下,好像有很多故事要讲,她没来由一阵心惊肉跳。
肚子实在疼得厉害,她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开门出去。
祁连正在厨房做饭,背对卧室门,“砰砰”地在案板上剁东西,他的手机放在一旁,开着免提正在打电话。
于茉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
疼痛让她拱着腰,顾不了其它。
过来一会,祁连推门进来。
她抬起苍白的脸赶他走,“你先出去,给我点隐私。”
祁连眯着眼看她,大摇大摆走进来依靠着洗漱台站着。
“肚子疼得厉害还有空担心自己的隐私。”
于茉坐在马桶上缩成一团,“祁连”。
“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好好的跟我谈隐私,是没见过你拉还是没帮你擦过……”
“祁连”于茉恼怒地打断他。
“我知道你高兴难过生气是什么样子,你情绪变化我看得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碰巧听见了几句话
祁连对着电话说:“我给我女人做饭。”
江源大嗓门说:“给张冉做饭?真贤惠!又是纹身又是做饭的。”
不久之前何梅和她联系过一次,她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就全对上了。
可能有些人的好,不止是对她,只是因为他自己的性格,不管和谁在一起,他都会这么好。
她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她总是在犯一样的错误,明明她立志不再犯一样的错误。
“说话!”
“没有什么事,不好耽误你的事,我知道你总是很忙。今天晚上睡一觉明天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祁连眼睛里有了怒火,“回家?你家在哪?你躺在地上的时候你的家人在哪里?过去一年,哪次生病不是我在照顾你?帮你擦屁股的人是我,能走能跑了就想起你的家了。我家算什么?救济站还是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