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江源说:“对你老婆好点,好好过日子。”
江源不服气,大嗓门叫起来:
“我X,你还教育我!咱们几个只有我在好好过日子,你瞅瞅你们几个。祁连,你想想正叔,他在下面不会愿意你过成现在这样的。”
祁连转头看江源,眼睛里有动容,“他希望我过成什么样?他自己不管我,早早就把我扔下走了。自己走了的人就没有资格要求我。”
江源恨不得一掌把他呼醒,“你说得什么屁话,你脑子抽了?那是他愿意的吗?你这么多年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正叔是个多好的爹啊,我小时候恨不得也有这么个爹。那时候你腰里别两把木□□,手里拿棒冰,神气活现地坐在正叔的自行车前杠上,你以为每个小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吗?反正我忘不了他,他见了我总是摸我的头,偷偷给我好吃的,看见我被我爸揍了哭,他蹲我面前跟我说了好久的话,不怕你笑话,我跟我爹都没有走这么近过。我看见你这样替他难过,他要是活到现在,看你这样子,能把你腿打断。”
“真正的在乎是不放心不忍心,哪怕赶也赶不走。是担心冷着饿着,担心被欺负。不是嘴上说的。”
江源瞪着牛眼,张着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祁帅咚咚地跑过来,手上拿了五六瓶饮料,玻璃瓶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嘴里叫着:“我X,我刚去看了,光喝的得有几十种,全是英文字,见都没见过。给给,咱们多喝点,不然亏大了。”
一副乡下人进城的得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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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脸皮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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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是夜里十点多接到的电话。
那时候窗外北风呼啸,白天的时候天空就布满铅云,西北风打着卷裹着枝头最后的黄叶,吹得人缩着脖子睁不开眼睛,晋宁入冬后的第三场雪随时会飘下来。
他看见屏幕上闪耀的那两个字,像耀武扬威的号角扰乱人心,他看了一会,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埋头画他的电路图。
响第二遍的时候,他把手里的笔一扔,咬了咬后槽牙接了,但是他的嘴紧紧抿着一个字不说。
起先电话里没有声音,然后他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小小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像小猫崽被踩到尾巴发出的委屈疼痛的叫声。
这一声呜咽像一只箭击碎了那些厚厚的冰层,准确无误地插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嗖地站起身,冲着电话喊:“怎么了,朵儿,你跟说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呜呜”地哭起来,只顾自己哭,像小孩子一样抽噎。
祁连的头皮发麻,他压着嗓子怕吓到她:“不要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都能帮你解决。你先跟我说你在哪。”
他正要继续说发现那头的电话挂掉了,他不敢置信,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
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他边等着,边给她发消息,
“接电话!”
“你先接电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别害怕,接电话。”
“你好好跟我说,我会被你吓死。”
“你再不接,我去挪威森林找你了。”
他脑子乱成一团麻,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她住在安保森严的豪宅里,她父母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前夫有权有势,她能发生什么大事呢?
但是他仍然吓得六神无主,“啪嗒”一声,他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铅笔掰成了两节,他烦躁地把他们扔出好远。
电话熄掉的间隙祁帅的电话见缝插针地打进来。
他拿出最大的耐心,“怎么?”
“哥,你坐炸药桶上了?”
“我他妈没有X事就给我挂掉。”
“有有,我有件事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我今天下午给于小姐打电话,她一直在。。。。”
“于小姐?”
“就是你那祖宗,我嫂子。”
“说!”
“就几分钟的时间,她一直在吐,感觉能把胆吐出来。她还交代我‘别跟你哥说’,我越想越不对,女人吐成这样要么别是有了你的种?但时间是不是对不上?”
祁连头“嗡嗡”地,他们一个多月前还有一次,时间对的上。如果这种事她敢瞒着他,胆子实在太大了,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明天找个理由把她约出来,”
“她不在晋宁,她说她在上海。”
“好,挂了。”
祁连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身找出充电器和车钥匙,两步冲出了家门,连等和空调都忘了关。
天气冷,高速公路上开几分钟也见不到一辆车,前后左右都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他不听地打于茉的电话,电话电量掉到一半的时候那头终于有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