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身为太子,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你分内之事,”秦贤妃呵斥道。
说着把一堆画像塞给云池。
能送到她跟前的画像容貌家世才学必然能占上一两样,云池从里面挑的,或许她和皇上不同意立为太子妃,但侧妃总是可以的。
云池对选太子妃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只想弄清楚父皇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他来是想旁敲侧击一下自己母妃,为了能出其不意,他只能顺着母妃的意翻看那些画像。
翻的很快,快的秦贤妃都嫌弃,“这么快就翻过去,你看清楚画像上的姑娘都长什么模样吗?”
敷衍她可以,但能不能别这么敷衍。
云池速度慢下来,那边一宫女端着托盘过来,“娘娘,玉珠流苏穗子换好了,您瞧瞧。”
宫女弯着腰,让坐着的秦贤妃能方便看托盘。
云池不耐烦看画像,眸光瞥向托盘,然后眼睛睁圆,这不是……
秦贤妃要把玉珠拿起来,却被儿子云池抢先拿了过去,云池翻转玉珠,确定没认错,他有些激动道,“这玉珠我找了十年,怎么在母妃您这儿?”
秦贤妃懵了,“这玉珠不是你送给母妃的礼物吗?”
当年皇儿和小北被挟持离京,被找回来时还给她这个母妃带了不少礼物,其中就有这只玉珠。
她还挺喜欢,皇儿一片孝心,她就让人把这玉珠镶嵌起来,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戴,就放在了梳妆匣里,梳妆时偶尔把玩一下,今儿早上看到,发现流苏有些勾丝,便让宫女重新换了个流苏穗子。
结果——
这不是送给她这个母妃的?
云池道,“这是别人落在儿臣这里的,儿臣一直想找到还回去。”
怕秦贤妃多问,云池连忙道,“这玉珠儿臣带走了,赶明儿儿臣买一个更好看的送给母妃您。”
说完,不等秦贤妃答应,就赶着带着玉珠闪了。
看着云池急忙离开的样子,秦贤妃无奈,白高兴这么多年,“你画像还没选呢。”
不说还好,一说云池跑的更快了。
云池回了御书房,把玉珠放在桌案边,把几摞奏折批阅完,然后就出了宫。
如今的他,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了。
他借口询问皇上病情到了靖南王府,目的是找几个小外甥,尤其是才四岁大的灵澜。
一根精致小糖人递过去,云池循循善诱道,“告诉云池舅舅,你有没有听到你爹娘说起皇爷爷的病?”
小小的灵澜哪受的了云池的诓骗啊,嗦着糖人,小脑袋瓜点了又点,“听到了。”
“那皇爷爷是不是在装病?”云池问道。
灵澜连连点头。
云池继续问道,“你爹娘说什么了?”
灵澜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断断续续,云池很轻松就把她的意思猜明白了。
大概就是皇爷爷被带坏了,也想云游四海去。
三年前,王爷就把靖南王府和手里的兵权都交给谢柏庭了,一年里有半年带着王妃游山玩水,要不是王妃总惦记孙儿孙女,估计一年到头都难见到他们人影,王爷一直介怀和王妃错过的那二十年,想好好弥补王妃二十年。
受王爷影响,安王爷和宁阳侯他们也差不多半退了,父子同朝为官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可被儿子当着同僚的面怼,他们怕受不住气当着皇上的面抽儿子就不好了,辛苦几十年也到他们歇歇的时候了,朝堂总归是小辈们的。
这几年朝堂上多了不少年前面孔,这朝上的皇上委实不得劲。
要论辛苦,他这个皇帝才是最辛苦的。
然后皇上也打起了让权的心思,这念头一起,就有点压不住了,这才有了装病一事,大臣让权很容易,可做皇帝的一般只有驾崩……
确定父皇是装病,云池就有点心疼一边忧心父皇龙体一边任劳任怨批阅奏折的自己。
虽然才看了几天的奏折,但各种辛苦已然尝了个遍。
他可不想这么早就继承皇位。
父皇驾崩了那是没办法,可假死匡他上位——
他不同意。
再加上被逼着选妃……
翻来覆去,失眠了一整夜的云池。
留书离家出走了。
宫人迟迟不见云池起床,准备叫醒他,却发现寝殿内不见太子的影子,被褥掀开,就看到一封信。
宫人吓坏了,赶紧把信送去给皇上过目。
信送到皇上手里的时候,正好左相和顾太傅前来探望皇上,宫人一阵风跑进去,“不好了,皇上,太子留书出走了!”
一个激灵袭来。
皇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把左相和顾太傅吓的以为皇上回光返照了。
皇上坐起来,从宫人手里接过信,只见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