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录(34)

可以说,玉人轴上沾的血已经足够多了,毕竟……挑起江湖纷争的,不就是玉人轴么?

“你在干什么?”羽惊虽然疼痛,但还清醒。

“找出母蛊。”羽凉沉默片刻后又说道:“玉人轴上面的黏土是用来阻拦蛊虫的,不会轻易脱落。”

“我知道。”

“黏土落下,就会有蛊虫寄身,北渠淮南里,我在那里发现了黏土碎片。”

“那又怎样?”

“玉人轴里不止有一种蛊虫,先前来行医馆的,并不会传染。”

“我体内的呢?”

羽凉看了眼师兄,神色落寞,“是蚀心蛊,专门挑内力深厚的人寄身,会堵塞内力……”

“这种蛊不应该绝迹了吗?”羽惊向后仰了仰,他望向星空,忆起了当初丧命大师对蚀心骨的提及。

——凡是身中此蛊,半月必亡。

羽凉应着:“凡事没有绝对。”

羽惊闭口不言了。

如今心平下来,才觉得那时说的话有些过重了。

似乎只要师弟惹他生气,他便会口不择言,甚至是言辞犀利。

兴许也是因师弟性子太好,才会让他这么有恃无恐。可若是自家师弟听从他的那些话,羽惊也不会太在意,反而会觉得快慰。

这世间,念着自己就好了。

——

又过去七日,此刻有间客栈内。

“听说了嘛?这玉人轴被行医馆先生捡着了,现在就放在行医馆里呢。”

“哎——这事是真的,昨日店掌柜亲口说出来的,不会有错。”

周以沛将这两句关键的话听了进去,他架着腿,一脸不满。

沈君轻坐在一侧轻叹:“这回算是兜兜转转又转回了起点吗?”

“行医馆不是玉人轴的起点。”周以沛捏着杯子,还是觉得不快,便喊来了店小二,“再来两盘花生米,他付银子。”

沈君轻有些无奈,摆手让店小二照做了。

白豆腐一喜,两眼一眯,“好勒客官,您稍等。”

待店小二离去,周以沛还是觉得不快,他偏过头去,看向沈君轻,“这就完了?”

“什么?”

见沈君轻风轻云淡的模样,周以沛更是捏紧了杯子,一字一顿道:“玉人轴。”

“远不止如此,就像你方才说的,玉人轴的起点不是行医馆,其中牵扯的,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沈君轻说完,便看见客栈外走进了熟人,他轻微勾唇,“玉人轴的归处在行医馆,也是极好的。”

周以沛方想问明白,却被突然走近的人惊扰了,反而问了别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世子,说来话长。”暗一说完,恭敬地行礼,为了不引人耳目,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沈君轻往一旁挪了挪,轻笑道:“既然话长,那就捡重要的话说。”

暗一低下头,拘谨地坐在了沈君轻让出的位置上,“晋王也在争夺玉人轴,其心……”

“暗一,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啊。”

沈君轻的话看似无意说出,实则别有深意。他将视线移至周以沛身上,轻笑了声,又道:“你的重点还没说出来呢。”

暗一惶恐,他将头颅压得更低,“圣上三日前下诏,势必要我们找到‘诡’。”

周以沛:“那是什么?”

“不清楚,所以来有间客栈打听打听。”暗一其实是有松一口气的,毕竟圣上没有再追查玉人轴的心思了。

周以沛没有再吭声,自暗一说出晋王的事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沈君轻用筷子敲着杯口,不甚在意地说道:“当初丧命大师就曾说过,有关‘诡’的线索会在玉人轴身上。”

话音刚落,白豆腐就端着两碟花生米过来了,他笑着说道:“客官请慢用。”

放下白瓷碟,立马就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惨了,不仅每日要卖笑,还得担惊受怕的,这有间客栈的生意实在不好做!

心思低落的店小二瞅见店掌柜正打着算盘,便趁着现在空闲,来到了柜台前。

夜不愁打了好一会算盘,这才注意到跟前的店小二,“怎么了?要休假没有。”

白豆腐悲怆,但也只能忍了,他又试探着道:“昨日行医馆的先生回来了,我能去探望他么?”

“他跟你什么事?”夜不愁将算盘搁置,伸伸筋骨,然后从小凳子上跳下来了,“你跟他熟么?”

白豆腐摇头。

“嗯……也不是不准你去,只是你去了,我会忙不过来的。这样吧,到时候给你调休,让你放松放松。”夜不愁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可现在不是很忙啊?”

“你可知,玉人轴为何会遭到争夺?”

白豆腐摇了摇头。

“玉人轴可以号令天下毒物只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它身上藏有百年前令整个江湖疯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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