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玉人轴上沾的血已经足够多了,毕竟……挑起江湖纷争的,不就是玉人轴么?
“你在干什么?”羽惊虽然疼痛,但还清醒。
“找出母蛊。”羽凉沉默片刻后又说道:“玉人轴上面的黏土是用来阻拦蛊虫的,不会轻易脱落。”
“我知道。”
“黏土落下,就会有蛊虫寄身,北渠淮南里,我在那里发现了黏土碎片。”
“那又怎样?”
“玉人轴里不止有一种蛊虫,先前来行医馆的,并不会传染。”
“我体内的呢?”
羽凉看了眼师兄,神色落寞,“是蚀心蛊,专门挑内力深厚的人寄身,会堵塞内力……”
“这种蛊不应该绝迹了吗?”羽惊向后仰了仰,他望向星空,忆起了当初丧命大师对蚀心骨的提及。
——凡是身中此蛊,半月必亡。
羽凉应着:“凡事没有绝对。”
羽惊闭口不言了。
如今心平下来,才觉得那时说的话有些过重了。
似乎只要师弟惹他生气,他便会口不择言,甚至是言辞犀利。
兴许也是因师弟性子太好,才会让他这么有恃无恐。可若是自家师弟听从他的那些话,羽惊也不会太在意,反而会觉得快慰。
这世间,念着自己就好了。
——
又过去七日,此刻有间客栈内。
“听说了嘛?这玉人轴被行医馆先生捡着了,现在就放在行医馆里呢。”
“哎——这事是真的,昨日店掌柜亲口说出来的,不会有错。”
周以沛将这两句关键的话听了进去,他架着腿,一脸不满。
沈君轻坐在一侧轻叹:“这回算是兜兜转转又转回了起点吗?”
“行医馆不是玉人轴的起点。”周以沛捏着杯子,还是觉得不快,便喊来了店小二,“再来两盘花生米,他付银子。”
沈君轻有些无奈,摆手让店小二照做了。
白豆腐一喜,两眼一眯,“好勒客官,您稍等。”
待店小二离去,周以沛还是觉得不快,他偏过头去,看向沈君轻,“这就完了?”
“什么?”
见沈君轻风轻云淡的模样,周以沛更是捏紧了杯子,一字一顿道:“玉人轴。”
“远不止如此,就像你方才说的,玉人轴的起点不是行医馆,其中牵扯的,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沈君轻说完,便看见客栈外走进了熟人,他轻微勾唇,“玉人轴的归处在行医馆,也是极好的。”
周以沛方想问明白,却被突然走近的人惊扰了,反而问了别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世子,说来话长。”暗一说完,恭敬地行礼,为了不引人耳目,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沈君轻往一旁挪了挪,轻笑道:“既然话长,那就捡重要的话说。”
暗一低下头,拘谨地坐在了沈君轻让出的位置上,“晋王也在争夺玉人轴,其心……”
“暗一,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啊。”
沈君轻的话看似无意说出,实则别有深意。他将视线移至周以沛身上,轻笑了声,又道:“你的重点还没说出来呢。”
暗一惶恐,他将头颅压得更低,“圣上三日前下诏,势必要我们找到‘诡’。”
周以沛:“那是什么?”
“不清楚,所以来有间客栈打听打听。”暗一其实是有松一口气的,毕竟圣上没有再追查玉人轴的心思了。
周以沛没有再吭声,自暗一说出晋王的事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沈君轻用筷子敲着杯口,不甚在意地说道:“当初丧命大师就曾说过,有关‘诡’的线索会在玉人轴身上。”
话音刚落,白豆腐就端着两碟花生米过来了,他笑着说道:“客官请慢用。”
放下白瓷碟,立马就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惨了,不仅每日要卖笑,还得担惊受怕的,这有间客栈的生意实在不好做!
心思低落的店小二瞅见店掌柜正打着算盘,便趁着现在空闲,来到了柜台前。
夜不愁打了好一会算盘,这才注意到跟前的店小二,“怎么了?要休假没有。”
白豆腐悲怆,但也只能忍了,他又试探着道:“昨日行医馆的先生回来了,我能去探望他么?”
“他跟你什么事?”夜不愁将算盘搁置,伸伸筋骨,然后从小凳子上跳下来了,“你跟他熟么?”
白豆腐摇头。
“嗯……也不是不准你去,只是你去了,我会忙不过来的。这样吧,到时候给你调休,让你放松放松。”夜不愁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可现在不是很忙啊?”
“你可知,玉人轴为何会遭到争夺?”
白豆腐摇了摇头。
“玉人轴可以号令天下毒物只是其一,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它身上藏有百年前令整个江湖疯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