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录(13)

“谁让那老头走得轻快,你又被那老头教成了这番模样,你叫我怎么放心?我说他还算是轻的,没刨他坟就已经很好了。”

羽凉沉默不语了。

羽惊拍了拍自家师弟的肩,苦口婆心道:“现在改改,不要做那老好人,这样吃亏。”

羽凉依旧沉默着。

羽惊深感挫败,他靠近了些自家师弟,双手搭在了师弟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师弟:“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能再当那老好人,怎么样?”

“你若输了呢?”

羽惊一愣,随后说道:“我若输了,就不再叨叨你这烦人的行为。”

“师兄若输了,以后行动,皆得告知于我。”羽凉有些倔强,“我并不怕师兄叨叨于我。”

羽惊又是一愣,也是,自家师弟都被自己叨叨过多少次了,也依旧是我行我素,从不肯后退半步。

不管怎样,赌约成立,那就不怕师弟会再做这老好人了。

在这江湖之中,又有谁是纯善的呢?

世间尚有恩将仇报一词,自家师弟怎么就不通其中道理呢?

羽惊气愤,那躺棺材里的老头将师弟教成这个样子,是想让师弟在江湖上受尽欺负么?何况羽惊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老好人行为了。

偏生那老头将师弟教成了这番模样。

说不气那是假的。

羽凉的视线落在师兄脖颈处,他不敢向上看去,只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肩上一轻,羽惊收回了手,他笑眯眯地看向隔壁屋走出来的梁宋,甚至还朝他招了招手。

梁宋的肩膀处又溢出了大片血迹,手臂因用力握拳而颤抖着,他几乎咬碎了银牙:“羽惊!”

“好巧啊,居然能在行医馆看见你。”羽惊笑得柔和,他两眼微眯,仿佛将一切美好的事物融了进去。

若不是羽凉感受到了梁宋骇人的杀气,许是会被自家师兄骗了。

拔剑张弩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只是这江湖第一杀手却波澜不惊,反倒十分柔和。

正在打水的大汉放下木桶,如临大敌地望向梁宋。当他看见杀手羽惊时,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杀手羽惊向来招摇,但没想过竟然会这么招摇!

徐三克制着内心的躁动,缓步向前。

此时梁宋开口了:“你该死!”

几乎是说完话的下一秒,浑厚的内力里掺杂了嗜血暴动的情绪,直直向羽惊袭来。

拳风吹散了羽凉的发丝,下一秒,羽惊折断了梁宋的手腕。

闷哼声里伴随着羽惊凉薄而隐怒的声音:“我需要行医馆的神医以身犯险么?”

羽凉有些沉闷,他低着头,说道:“你是我的病人。再者,行医馆内禁止打斗。”

“呵,这种规则江湖中人会遵守?”羽凉捏着梁宋的手更紧了一分。

倘若他在行医馆内杀了人,他的师弟是否也会把他赶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梁宋顾不得疼痛,慌忙喊道:“先生我错了!”

羽惊冷哼一声,将梁宋甩在了地上。

先前所见的温柔尽数消失,只剩隐怒。

他家师弟居然敢挡在他面前,当真以为他这个江湖第一杀手是白当的么?他家师弟简直就是在把性命当玩笑!

这样的师弟,该罚!

见证此变故的徐三顿住了脚步,他几番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什么。

行医馆禁止打斗,这是明令。

即便是江湖第一杀手命悬一线,江湖中人也不会在行医馆内杀了羽惊。但脑子不清醒的除外。

一旦在行医馆内发生了打斗,轻则逐出行医馆,永不再入。重则被江湖中人挑断经脉,置之死地。

为何后者会这样?

就比如方才,若是梁宋再快一些,或是杀手羽惊再慢一些,这江湖第一神医就将死于梁宋手下!

江湖中人需要神医,所以他们绝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

小雨更是吓呆了,“先生……”

羽惊看着自家师弟沉闷的模样不由气急,衣袖下的刀刃滑至两指指尖,内力聚集一线,甩手扔出。

破空之声极其清脆,小巧的散花刀刃直直嵌入了行医馆院内的大槐柳上,强大的冲击震碎了些许叶片。

徐三离得近,看清楚了那刀刃的行动轨迹,三片羽翼在气流之下变化,每变动一下,威力就更甚一分。

诡秘阁的暗器!

羽惊努力平复着情绪,可越想越觉得行医馆不该存在。他虽不常在师弟身前,却自认是了解师弟的,如今看来,却是错得离谱。

原以为自家师弟只是个无药可救的老好人,性情沉闷,不懂变通,却没想到竟如此愚昧!

“先……生……”疼痛使梁宋面容扭曲,他蜷缩在地,很是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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