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自知说了些不该说的,立马闭了嘴。
“扣扣扣!”
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羽凉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羽凉立即搀扶住了受伤的男子。
“小雨,腾个位置出来,需要病床。”羽凉神色凝重,这人左肩上的伤深入骨头,血肉模糊里透着些骨头的白。
这血液呈现黑色,显然是中毒了。
“先生……”
“你先别说话。”
羽凉搀扶着男人进入行医馆,小雨已经去里屋收拾房间了。
行医馆并不大,所谓的病床都是在一间屋子内的,还可以看见别的伤患。
“先生来了,那是……”躺在病床上的苏折缓缓坐起,待他看清羽凉搀扶着的人后,脸色陡然一变。
“先生,就这了吧。”小雨将苏折对床的床铺收拾了干净,“恰好他俩一起照顾。”
羽凉将男人扶至床上,看着他那深入骨头的伤,轻声一叹。随后用桌上的熏布捂住了哪里,若不消毒,伤口感染会更为严重。
苏折就这么看着对床表情痛苦的男人,他真想杀了他。
“先生,我去拿银针!”
小雨说完就跑没了影。
羽凉打了盆凉水来,较为白皙的手指浸泡在水中,羽凉有些愣神。
这又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苏折,我们医者不分善恶,你若与他有所恩怨,离开行医馆我不做任何阻拦。但他现在是我的病人。”
苏折暗自收了手中的暗器。
“先生,他与我有血仇,我……”苏折看着意识不清楚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
现在是杀了梁宋最好的机会。
羽凉将一些草药捣碎,他似乎明白苏折的想法,只是开口道:“行医馆不参与是非,若是在行医馆内打斗,便是终身禁止踏入行医馆半步。”
小雨取来了银针,“先生,隔壁屋有个人有些发烧。”
羽凉微微颔首,“你去抓一副退烧的药,我顺便考验一下你。”
小雨又跑了出去。
羽凉是特意支出去的小雨。
“你或许不是江湖中人,但行医馆有行医馆的规矩。”羽凉用银针扎着梁宋的穴位,这是用来暂时封住内力的。
内力紊乱,极容易走火入魔,体内的毒素也极容易扩散。
苏折苦笑了声,“这都被先生发现了。”
“我本是经商人家的富公子,前些日子中了玉人轴的蛊毒,生死垂危。家人实在没办法了,才连夜将我送来了行医馆。”
“我本该对先生敬意有加才对,可梁宋是持蛊毒之人,他加害了我的妹妹!”
苏折控制着自己复杂的情绪,一头是救自己的恩人,一头是加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可他……
他不能忘恩负义。
“玉人轴?”羽凉思索了一下,似乎前些日子与小雨外出时有听见过这个特殊的名字。
苏折表情痛苦,“虽然我与妹妹不亲,但我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加害我至亲的人在我面前……可杀却不能杀。”
“玉人轴就是个祸害人的邪物!”
苏折扯动身上的伤一时有些疼得咧嘴。
这伤是他中了玉人轴的蛊毒后,被江湖神棍救治时弄出的伤口。
这个伤口放了他一半的血!
羽凉忙完男人的伤后,看着苏折愤恨的模样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且安心养伤。”
说完,羽凉便离开了。
而羽凉说的是终身禁止踏入行医馆,苏折并不是江湖中人,他不会那么容易受重伤。所以,即便苏折杀了这个恶人,那也没关系。
三日后的行医馆。
苏折家里来了人,浩浩荡荡地将苏折接回去,而苏折在这三日里,并没有杀梁宋,行医馆的规矩,他还是守的。
“先生,您的恩情苏折铭记在心,若哪日先生要来北渠的淮南,请一定要来我苏府坐坐。”苏折郑重地说完便离开了。
羽凉站在庭院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弟,你就这般放他走了?”羽惊笑眯眯地躺在软椅上,看着浩浩荡荡的家仆拥着苏折离去。
羽凉回神后,才对着羽惊轻笑了声,“师兄知道的倒不少。”
“我只是怀疑。”羽惊吐出嘴里叼着的野草,“他体内的蛊虫不同于其他,看他面相,师弟应该没有治好他。”
羽惊好歹耳濡目染了多年,看一个人有病没病还是有些准头的。
羽凉走到师兄跟前,“师兄,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又为何要受伤呢?”
羽惊尴尬地笑笑,不敢直视于这个师弟,“江湖嘛,是非多,这也不是万不得已嘛。”
羽凉并未回答师兄的问题,他怕他的师兄知道后会去沾染这其中的恩怨。
苏折身负蛊虫,而这蛊虫不同于其他。既是玉人轴的蛊虫,又怎会那么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