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老师首肯加入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对她也很照顾。
不过陈壹梅一直犯错也让人头痛,但是好在,陈壹梅慢慢的熟练起来,并且凭借着自己本身对于树木的熟悉,竟然成了他们一堆之中最熟练的。
偶尔他们还需要抱一抱陈壹梅的大腿。
这里,即使她和杨溢开玩笑抱在一起,也没有人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里,她洗完澡穿着浴衣出来,也没有人说她“私底下玩得很开”……
陈壹梅睡得浑浑噩噩,忽然被突然伸进来的手抓了一把。
她的腰腹吃痛,一下子坐了起来,拉开帘子。
还没等她发火,杨溢立马推她去看窗外。
是萤火虫,像流星一样的萤火虫。
美得她失语。
“很少见啦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修复生态系统的伤疤,就是我的毕生使命。”
“其实是因为今天有流星,本来想等流星的,但是忘记了这树林子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了萤火虫也不错。”
一旁睡觉的人哼唧了几声,陈壹梅和杨溢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他们这屋算上陈壹梅是三个人,原本在这屋的另一个男生跑到另外一个屋子挤着去了。
杨溢用胳膊怼了陈壹梅一下示意她许愿——虽然不是流星。
杨溢许完愿回头看陈壹梅,她还是刚才那个样子坐在窗前。
“怎么不许。”杨溢有些疑惑地问道。
“无所求。”陈壹梅说道。
我无所求。
杨溢的呼噜声在耳边响起。
陈壹梅躺着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窗外有鸟啼夏,有蝉鸣热,有树木声萧萧。
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大部分人想得都是如何节省通勤时间,如何驻扎进更近的市区中心。
那里寸土寸金是地位与权力的双重象征。
陈壹梅无心这些,她觉得此刻缩在这里就如同落叶归根了一般的放松与亲昵。
那是一种生命深处对于泥土大地的呼喊与回应,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她甚至有意识,自己会越走越远,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远离泥土,不会离开树木、森林、溪流、虫鸟。
这是她的故乡。
永恒的故乡。
她一生跌宕追寻奔赴的心之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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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是2018年的夏,毗邻中考
下午三四节课的十分钟课间。
我在县城的学校不似现在的学校,卫生间独立出了一栋楼,我在教学楼的三楼上课,下课只有我一个人急匆匆地去了卫生间。
我其实也不是多想去,只是坐不住。
于是,整个拥挤的校园,只有我一个人穿越楼梯、教学楼走到卫生间。
那天我记得不是很热,阳光很好,天很蓝,一旁的树木在摇曳。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感觉,只是看着那遥远的天和摇曳的树,蓦地,我觉得一切困苦,一切不解的疑惑,一切恨全部都解开了。
那时我最喜欢一首诗: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现在看看只是一首普通的诗歌罢了,但那时我却数次默写 ,并且虔诚地感谢它的振聋发聩之效。
其实,现在的我都不能共情当时这首诗给我的感情。(人是连自己都难以共情的人啊)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是在雨天,雷声轰轰,我站在窗沿看外边的山。
高三,我再次陷入在悲痛之中。
我在家里浑噩地从屋外进屋,路过屋门口,在三四月份的北国极寒之地,蓦地看见一簇挨着一簇怒放的红花。
我和母亲说:“这花开了。”
母亲回我,“都开了快一个星期了,你才看见啊!”
我喉咙里发笑,心却被震撼住了。
我太过于沉溺于自我的痛苦,而忽略了太多的美好。
我总觉得是这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唤醒我。
所以我对这些事物总有着一种类似于宗教的迷信感。
偶尔我害怕虫子蚊蝇,但大多数时候我感谢自然里充沛的一切。
因为目前,我所获得了力量大多来自文学与自然,而我又不愿意让我笔下的人也和我一样束缚上文学的枷锁,所以我选择用自然作为他们的慰藉。
也许我的态度和观点可以影响到你,也许对你有益,那真是万幸。
是我莫大的幸运。
最后最后,愿你我得以在文学的旅途里窥见天光。
当然这是最差的情况啦!
你不需窥视即可见天光。
第11章 再唱一遍爱人错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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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搬砖干活的这段日子里,陈壹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与快乐,她熟悉这些自然也就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