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等下次了。”霍斯行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放到霍爸爸面前，有商有量道：“刚好他外甥就在下面，你想打就打吧。”
“……”
霍斯行一本正经道：“反正他对我死心塌地，你打他几下，他不会怪我的。”
“混账东西！”霍爸爸骂道：“瞎搞又乱搞！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霍斯行低头扬起唇角，没忍住轻笑出声。
霍爸爸后知后觉到自己被套路了，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有您给他撑腰，我肯定不敢动他。”霍斯行含笑道。
霍爸爸沉默了好一会儿，“你…”
霍斯行用眼神打断自己父亲，缓缓道：“我以前觉得，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道程序，我小时候看您和我妈那么幸福圆满，心中也有过期待，只是我太执着这道程序了，以至于忽视了这道程序的初衷。”
霍爸爸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现在我找到了我的初衷。”霍斯行说。
霍爸爸默然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年纪太小，你们之间也不会有孩子，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你了呢。”
“无所谓，我会强制。”霍斯行淡定道。
“你！”霍爸爸的血压又开始飙升。
霍斯行从容道：“不然怎么办？谁叫我喜欢他。”
霍爸爸深呼吸一口气，也明白了霍斯行的坚定，“走，下去看看你妈和那小孩儿在干什么。”他别扭地说。
霍斯行佯作不解：“您不是刚上来吗？”
“……”
“好吧，听您的。”霍斯行很贴心地说。
“……”
褚庭灿正在陪霍妈妈插花，再抬头时，看到霍爸爸和霍斯行又去而复返了，而且，霍爸爸看他的眼神有种看倒霉孩子的同情。
“叔叔好。”褚庭灿打招呼。
霍爸爸点了点头，随意坐下，想起一茬儿：“你刚才说你多大来着？”
“二十一。”按照中国人的规矩，褚庭灿给自己虚长了两岁。
霍爸爸了然道：“哦，十九。”
褚庭灿想了一堆哄人开心的花言巧语，但话到嘴边又忘了，他索性表明态度：“叔叔，我真的很喜欢斯行，我会对他好的，我知道我年纪小，有很多地方不成熟，可我会成长起来的，是！斯行除了我还有很多选择…但是…”
霍爸爸的神色复杂起来。
“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褚庭灿垂眸，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说自话也能说得心头酸涩，鼻头微微抽动，带着委屈的鼻音轻声道：“其实，我到现在还觉得，他和我在一起，不是他选择了我，而是我没他不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在一起的，所以，我不会让他失望的，也希望您和阿姨…给我个机会。”
当妈的人看不了孩子受委屈，霍妈妈知道褚庭灿从小没有父母，又听孩子推心置腹说了这么一大段，关键人家是个外国人，表达得又这么好，“别哭别哭，哎呦，你看你把人孩子吓的。”霍妈妈一边给褚庭灿擦眼泪，一边数落霍爸爸。
霍爸爸叹了口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褚庭灿：“你怎么就被他给拿捏了呢？”
褚庭灿噙着泪花，懵逼道：“啊？”
霍爸爸皱着的眉头立刻摊平了，该说不说，不管他再怎么不待见褚家，但褚家的基因是真的好，这孩子长得是招人疼。
在霍爸爸的记忆中，霍斯行从小就是个优秀典型，但人太优秀吧，就容易不可爱，所以霍爸爸一点都不羡慕别人家的可爱儿子呢！
“我是说…”霍爸爸重新措辞，语气不自觉地软和下来：“你要是被欺负了，就、就找你阿姨，咳，别憋着不说。”
褚庭灿心道也没人敢欺负他，但长辈说话，总是要被附和的，于是他乖乖应道：“好。”
霍斯行笑着搭上褚庭灿的肩膀，解释：“我爸怕我欺负你。”
褚庭灿睫毛翕动，“你怎么会欺负我？你对我好都来不及。”
这天真无邪的模样在霍爸爸的眼里无疑等同于受气包。
在霍家住了两天，霍斯行带褚庭灿回去工作，回去的路上，褚庭灿不明白地问：“叔叔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总是那样？”
“哪样？”霍斯行明知故问。
褚庭灿思索道：“有点…看冤大头的意思，我做了什么不聪明的事吗？”
“可能是你看上了我。”霍斯行调侃。
“才不是。”褚庭灿振振有词道：“看上你是我最聪明的事。”
霍斯行笑了一声，道：“等忙完这阵子，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你爷爷。”
褚庭灿愉快地点头：“我也很想他。”
看着褚庭灿笑意盎然的小模样，霍斯行又起了逗逗他的心思，于是冷不丁道：“褚庭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