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从不是个喜欢许愿的人,比起希望,他更相信靠自己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可是现在,他却衷心地希望,可以用所有一切,来换一个圆满。
电影落幕,纪蓝心似乎也清醒了很多。
令人尴尬的是,她并没有断片,自己抱着张弛的手臂撒娇、叫他“弛弛”、靠在他肩头痛哭……一幕幕黑历史都在脑海中回放,让她巴不得就地挖一个洞立刻钻进去。
所以自走出影厅开始,她就全程低着头,挽着舒映的手臂,完全不敢看张弛一眼。
倒是张弛像是松了口气,视线从纪蓝心移到看好戏的舒映脸上,好心提醒了一句:“班花,你嘴角有爆米花碎屑。”
“啊。”舒映顺手一蹭,但碎屑掉落的一瞬间,她却突然想起了刚才,视线本能地移向景深,却见后者一脸无辜地朝她耸耸肩。
似乎在:是你自己误会的。
舒映的脑子轰然作响,立刻有样学样地低下头,两个姑娘跟鸵鸟似的,挽着手走出羚影院。
第68章 哪学来这些又土又撩的小法子
两人沉默着回到区,舒映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走到舒映家楼下,两人面对面尴尬着,唯有一旁被晚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叶,暗示着这并不是一个静止画面。
舒映微红着脸朝他挥手,示意再见。景深攥了攥拳头,终于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薄唇轻勾,嗓音低沉。
他问:“如果我……这本来也是我想做的,你是不是就能恢复人形?”
舒映愣:“什么人形?”
景深挑眉轻笑道:“现在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只鸵鸟吗?”
舒映瘪嘴轻拍了他一下,转念一想,他刚什么?
他这本来也是他想做的,也就是,他本来也想亲她?
脑子里轰然作响,脸上的红又加深了一个色号,但舒映心里却反而没有那么尴尬了。
她轻咳两声,表情自如了许多,嗓音软糯地:“那我回去啦。”
景深点头,松开了手。
舒映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转身甜甜地笑着问他:“在离开前,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都可以陪你的。”
景深不由失笑:“怎么的我要死了似的。”
“呸呸呸。”舒映上前,笑容顿失,严肃地教育道,“不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忍不住想起那年,新皇登基,宴请百官,七皇子在去之前,便脸色沉重地对她:“映儿,此去若不能回,便自寻个好人家。”
舒映当时整日在府里,对于宫廷争斗并无太多了解,七皇子也不会对她这些,因此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以为七皇子又像往常那般在和她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哪曾想,此去一别,便是终生。
她后来想,七皇子或许在喝下那杯酒之前,就猜测到结果了吧,只是皇命难违,明知有毒,他也只能选择遵命。
景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舒映和他的生长环境终究不一样,对于生死的看法也不一样。
“好,不了。”景深抬起双眸,盯着她黑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了想做的事情,“不如,你教我刻印吧?”
当时她送他那枚印章做礼物的时候,他便有些好奇,如果能学会,也算和她有了共同爱好。
“你对刻印有兴趣?”舒映的眼神顿时一亮,她就知道,即便过了千年,七皇子还是那个七皇子。
景深点头。
“好,那我今晚上准备一下材料,明去找你。”舒映朝他挥完手,跟只兔子似的蹦跶进了楼道。
景深忍不住想,她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就这么一件的事情,就可以令她雀跃成这样。
昏黄的路灯下,景深抬头,直到看见那层楼的其中一间屋子亮起了光。刚想转身离开,却见阳台上的落地窗被打开,一个娇的身影,蹲在阳台上露出了半个脑袋。
她朝他挥挥手,又高举双手放到头顶比了个心,似乎在:我到啦。
景深侧着脑袋,无奈地轻笑摇头,这姑娘,哪学来的这些又土又撩的法子。
第69章 教了我,就不可以再教别人了
第二一大早,舒映便带着自己的刻印包兴冲冲去了景深家里。
她把材料从包里一样样拿出摊在桌子上,景深看了一眼,刻刀、砂纸、印石、毛笔、砚台、印泥……还真是齐全。
他拿起那块石头上下翻转打量了一番,这份古拙的美,是他过去十几年几乎没有接触过的。
舒映一边往砚台里加水,一边介绍道:“基本材料就是这些啦,然后第一步……”
还未完,便见景深拿过砂纸,五指执石,在砂纸上顺时针打磨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