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点点头，回答道：“魔也是一个好大的范围，你们为何又觉得魔只有坏的，没有好的？又怎么知道，一个好魔本来没想着害人，还被影响得想要救人，可就是因为你们的世俗眼光，最后将他逼成了那个真正的吃人恶魔？”
这一席话，如当头棒喝，打得耶律纯忽然清醒过来，雾蒙蒙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光明。
这时候，越王身边的大太监正匆匆地往这里跑来，看来是接茯苓来的。
耶律纯立刻将手炉还给了茯苓，茯苓看了他一眼道：“你也年级不小了，虽然喜欢自由是你的权利，但既然做了大王子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王子殿下，好好做点事情出来吧。”
耶律纯赧然点头，忽然又抬头，飞快低声说道：“尉迟华章有问题，我跟父王分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但一靠近他就仿佛魔怔了一样，似乎他说的就是我们的宿命！”
茯苓眼底波光微动，不过这个时候大太监已经走到了面前，两个人迅速停止了谈话。
果然大太监过来道：“公主不必跪，公主也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大王子救援不及，还是要接受惩罚的。”
茯苓站起来，看了耶律纯一眼，见他面有喜色。
是啊，越王还愿意惩罚他，就说明还当他是自己的儿子。耶律纯自然高兴，但是隔阂就是隔阂，摔碎的瓷器，永远不会和从前一样完美。
茯苓见完越王，已经是后半夜，越王倒是有留宿，但她听到某人的心声在不高兴，于是带人匆匆回府。
果然，大老远就看到凌云穿着黑色的大氅，不太高兴地等在公主府的大门口。
第168章 败家姨母
茯苓神情一松，干脆从马车里跑出来，蹦蹦跳跳地奔向他。
皇宫里太压抑了，还好，凌云在这里。
凌云不高兴地看了她膝盖一眼：“你跟着耶律齐一起下跪了？说了些什么？”
想到茯苓罚跪，凌云的眼神有点阴郁，也许杀了越王才是对的。
茯苓却不爱答他的话，因为说了凌云回去会杀越王，所以她委屈地看着他道：“你审犯人啦，可我饿了。”
凌云皱了皱眉头，手却很诚实地从身后拿出热气腾腾的白糖包，又低声道：“还给了你带了豆腐脑，不是今天念着想吃么？”
“成记的？”茯苓的整个小脸都在放光，这些她是真将宫里的烦心事都忘了，扯着凌云要上他的马车先美美吃一顿。
凌云看她是真高兴，这才缓和了眉眼，安静地陪着她在马车中吃东西。
见她吃的香甜，便挑挑眉，他已经尽量给她补充营养了，这丫头的葵水，什么时候才来？应该快了吧？
“多吃点，多饮水，我娘说的。”见她意犹未尽，便将自己的豆腐脑也递给她。
葵水葵水，缺水的姑娘怎么能来葵水呢？
茯苓并不知道他有这么邪恶的心思，看他将自己的豆腐脑给了自己，简直喜笑颜开，道了声谢谢，便吨吨吨地喝了大半碗。
之后的一个月，越国都没能从这次的大减员中恢复过来。
几个失去家主的世家大不如前，年轻一辈扛不了事情，越王看了就懒得扶持，随便他们自生自灭。
而凌云则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世家纳入囊中。
越王不管他们，是因为这些世家都是中下等，不要也没有关系，但是却没想到，这些人经营的东西，有的却很至关重要。
包括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一个世家的祖辈曾是三代重臣，但是这个重臣看得挺开，一开始就下了命令，从他之后三代，只经商不搞科举，现在恰好是第三代，第二代的家主在运动中暴毙，第三代原本下定决心要考科举，不想家里的产业被其他世家开始侵吞，第三代的雷鸣满怀悲愤，差点去和人拼命，那么巧，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凌云出现，夺回雷家祖产，雷鸣便跟了凌云。
凌云收了这些人，从来不居功，都说是茯苓的意思。让这些人铭记茯苓的好处，等需要的时候，就都是茯苓可以用的人。
这些人陆陆续续送了很多东西去公主府，因为之前凌云就说可以收，茯苓就没操心，等她拿着张嬷嬷给的钥匙去库房看了眼，不由得惊呆了，暗自咂舌道：这么多东西，只怕有半个皇帝私库也就这些。
幸好她早就拿着福如给凌云留下的“嫁妆”？
那些更多。
才没有被这笔巨大的财富诱惑了去。
这个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茯苓的姨妈，也就是陆清远的母亲，御史夫人的耳朵里。
她闻言气得牙齿痒痒，因为茯苓直接停了对陆家的供给，如今陆家的生活全靠几个商铺，和陆清远微薄的薪水撑着，忽然听说茯苓的私库都多得堆不下，她能不气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