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目光直直看向了耶律纯的头顶。
最后,越王召唤耶律纯来吃午饭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头光了。
越王差点将吃到嘴里的饭喷出来,黑着脸,指着耶律纯的头问道:“你头发,怎么回事?”
耶律纯叹了口气,温文儒雅的脸上都灰败了几分,将之前在公主府邸的事情说了一遍。
越王立刻有些不悦:“茯苓也太过分了,就算是狗死了,也不能剃皇子的头。”
耶律纯憋屈地道:“还是儿臣不好,到底伤害了一条性命,剃头也好,至少儿子心里能好过一些。”
旁边的侍从听不过去,在旁边说道:“就是很过分,还用高宗大王同战马的典故来逼迫大皇子。”
越王越听越不爽,拍桌子道:“去,把茯苓给我叫来,本王有话问她。”
但是,侍从真的要去的时候,他又道:“你回来,去的时候就说是朕今日得了几筐新进贡上来的大闸蟹,请公主来尝鲜。”
侍从顿了下,这才领命去了。
越王闭目养神,不想看到耶律纯的光头,道:“你下去吧,我问清楚了再传你。”
耶律纯已经无地自容,赶忙离开。
过了一会儿,茯苓来了,但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抱着什么东西,身边跟着凌云。
和越王见了礼后,越王很想让这两人不准起来,但想到了什么有所忌讳,他还是放软语气道:“起来吧,坐下用饭。”
两人坐下,发现越王为了不破话虚假的和煦关系,还真让人上了大闸蟹。
茯苓正要动手,凌云已经将她面前那盘拖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地给她剥蟹。
茯苓开心得眉眼弯弯,她最不喜欢剥蟹了,每次都累得要死,还将一只蟹拆得惨不忍睹。
但凌云就不会,看他拆解的姿势多么优美!
简直媲美一位庖丁解牛的厨师。
茯苓完全没觉得凌云有什么问题,但越王却莫名觉得可怕,总觉得凌云的每一刀都不是在切割螃蟹,而是切割活人。
想到他最近同幕僚讨论的一些猜测,他莫名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子。
汪汪!!
忽然茯苓的怀里,发出叫声来。
吓得所有人都一阵心跳。
接着十七毛茸茸的脑袋便露了出来,无辜歪头看人的样子,和凌云私下里看茯苓的样子一模一样。
越王看到十七的那一刹那,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狗根本没死,好大的胆子,还敢带来,这是想公然嘲笑挑衅皇权?
茯苓也跟着站起来,语气很平静地道:“王上息怒,臣正是带十七来找皇上请罪的,是十七不好,不应该忽然生病,害的大皇子为了祭奠十七剃头。”
越王冷笑道:“那还不是你这护国公主好大的威风,就为了府邸的一只狗,竟然让本王的儿子都要被迫剃头。”
茯苓露出茫然的神色:“怎么是臣逼迫大皇子剃头的呢?分明是大皇子发现踩死了一只无辜的狗,忽然想到先祖的高宗大王的事迹,自觉应该遵循高宗大王的事迹,做一个有担当,对所有越国子民一视同仁的仁慈之人。大皇子高风亮节,对一只曾经预警救过大王的狗都这么好,那么以后他对人民只会更好,臣斗胆,已经让礼部到处传扬大皇子的美德,不过檄文还没发出去,若是大王觉得不妥可以随时叫停的。”
越王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可以这样?
“这,也算好事一桩。”他苦涩道,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大概就是心里堵得慌吧。
茯苓含笑,抱着十七微微一福,道:“这是臣应该做的,当初臣投奔大王的时候无依无靠,多亏大王收留,臣和世子始终感激大王的仁德,而此刻发现大皇子也承袭了大王的慈悲,更是觉得是臣等的荣幸,选择了正确的国家和君主。”
凌云也上前一步道:“只要大王不弃,臣和茯苓永远站在王上这一边,和庆国誓死斗争到底。”
越王恍然。
是啊,是啊,还有庆国这么一个大毒瘤在面前,其他的思虑是不是太早?
更何况,茯苓其实没有说错,当初他对她有恩,但之后茯苓一直在用所有的能力辅佐他。
想到这段时间,对凌云的试探和为难,越王忽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甚至连三公主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至于之后三公主真的爱上了凌云并且无可自拔,就不想赘述。
难道茯苓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借由耶律纯来警醒自己?
猛兽许多年不曾露出爪子,也别当它好欺负,猛兽永远是猛兽。
越王深深地看了茯苓和凌云一眼,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二人辅佐大皇子有功,赏,护国公主白银万两,蜀缎十匹,仆从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