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电话挂断，只剩下忙音和短暂的震动在手中停留。
“周小姐，希望没有让你等太久。”
“姜先生，今天我也是听我父亲来与您打声招呼，会客室的氛围还是太冷清了，下次我们应该换个地方。”
姜堰点点头，将周泽清送出会客室。
会客室的两杯茶已经凉了，半开的百叶窗间透过的光线似乎比一小时前暗了不少。
姜堰走过去，将百叶窗全部拉起。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乌云低低得压着，正耀武扬威似的预告着一场大雨的降临。
第4章 禁忌之恋
下午的课姜希宇一直盯着前方的黑板出神，姜堰和周小姐联姻的消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从未听哥哥说起过联姻之类的话，更没见过哥哥和谁谈情说爱的样子。
他嫉妒周小姐——就算是联姻，也能被姜堰接受。而自己，却因为这相同的血缘，被多次拒绝。
这突如其来的联姻，仿佛就是在告诉姜希宇——我永远不会接受你。
尽管这句话的背后还有“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诸如此类的苦口婆心，但姜希宇的眼里只剩下永不接受的结论，打碎了原本在心里小心翼翼存放着哥哥的小天地。
下了课姜希宇就去社管中心干脆利落地办了个入住手续，又赶回姜堰的房子里收拾行李。
住进这间房之前，没想过自己会搬出去，至少不是因为这种原因以这种方式搬出去。
姜希宇看着床头和哥哥的合照，心口又忍不住抽痛起来。
“哥哥……”
姜希宇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不落地装进行李箱，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放在门口的玄关处。
再见的话在心头盘旋，却始终迈不开步子。
“别想了姜希宇，别想了。”
“你做了错事，哥哥不要你了。”
“哥哥要有新生活了，别碍他事了。”
“走吧……”
行李箱的滚轮声回荡在楼道，显得空旷又寂寞。
下午打完那一通电话后，姜堰心里一直都不是很踏实。
从小到大他和姜希宇几乎没有吵过架，就算吵架，姜希宇也会跟他又哭又闹，而这次的姜希宇沉默得可怕。
姜堰不知道姜希宇对自己的爱到底有几分，自己到底又伤害了他几分。
他想给姜希宇发些消息，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说些什么才合适。
窗外已经开始下雨，密集的雨点打在窗上，不断响起“啪嗒啪嗒”声，让姜堰略感烦躁。
秘书看着自家老板第十次拿起手机皱着眉，稍带着些手足无措时，试探着开口道:“姜总，您如果有事可以先下班，剩下的工作后续我整理好之后发到您的邮箱，您可以线上处理。”
姜堰身形一顿，一言不发地关上手机揣进口袋:“我没什么事。”又继续埋头处理起手中的工作。
秘书看着继续工作的姜堰，无声地叹了口气。
夜晚九点，姜堰处理完工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大雨早已停止，但空气中还留着些许潮气。
一下午的不踏实在看到空了一半的家时得到了证实。
散落在沙发和茶几的书不见了，姜希宇常用的杯子不见了，姜希宇的卧室更是空空如也。
姜堰感到从头凉到脚。他想冲出房门去找他，但是理性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欲望。他只是无力地在餐桌边坐下，恍惚间拨通了姜希宇的电话。
行李仍被搁置在门口，姜希宇完全没有收拾的心情。
“没了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呵，联姻…”
姜希宇抱着头坐在床边，一会儿苦笑，一会儿讽刺，做什么都无法平息心里的烦闷。
“滴滴滴！”是姜堰。
姜希宇没有接。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随即出现消息弹窗。
“小宇，你去哪里了？”
“滴滴滴！”还是姜堰。
“喂。”
“小宇，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姜堰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姜希宇听得出来。
“在学校。忘了跟你说了，我搬出来了，反正妈妈一开始就不同意我跟你一起住。”
“小宇你……”
“没什么事就挂了。”
“小宇！”姜堰的话头被一阵忙音掐断。
手机还在持续震动，里面有工作，有周泽清的消息，有宴会通知，但就是没有一条属于姜希宇。
“我只是……”
只是什么？这个逃避一切的自己，这个拼了命想把姜希宇推到正途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妄自大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姜堰苦笑着摇摇头，像被抽走了灵魂，机械地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挂了电话的姜希宇气不打一处来，无法宣泄的痛苦和愤怒让他穿上外套就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