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触过白色的皮毛,雪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言雳忽然觉得那双手有魔力似的让他移不开眼光,他觉得自己有点羡慕正被那双手摸着的雪。
他们工作忙,时不时地还要出差,于是动物园的张园长常常会来看看大猫。大猫通人性,知道张园长是来照顾它的,所以乖乖地配合,最近也被喂得圆圆滚滚的。
言雳脑子有点抽住,语无伦次地道:“据说猫都不爱洗澡,你给它洗澡吗?”
邢焇低头看看:“洗。”
言雳:“不会弄湿自己么?”
邢焇:“……”
言雳嘴角一撇:“对不起。”
邢焇不明所以:“脱光了和它一起洗就行。”
浓重的画面感悬浮到半空中,言雳更羡慕雪了。
邢焇放下牛奶:“不是要讨论案情吗?”
言队长恍然大悟:“哦,刚才收到消息,那批埃国的文物果然被运到齐阳市去了,所以,我们可能要跑一趟去看看情况。咦?”
言雳视线下移几分,落在邢焇光溜溜的手臂上:“你手好了?”
邢焇用手揉了揉头发,清亮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嗯,好了。”
镜头那边的言雳忽然有点心不在焉:“你要不要先吹干头发?不会感冒吗?”
邢焇:“不会。”
言雳:“说的那么绝对,感冒了别传给我!”
邢焇不回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言雳也不说话,趁着对方走神肆无忌惮地盯着屏幕看。
平时要是谁在他的会议上走神,他肯定要开骂,可今天却莫名其妙的享受屏幕那边的宁静。
这个人……这张脸……
言雳咽了一口口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言少爷心想: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竟然对年轻的□□产生了向往?
明明没说什么话,两个人却都没有挂断。
“上次发现的那包土……”
“什么?”言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他说话,但说了什么却没听清。
“上次张宝成出租屋拿回来的那包土在哪里?”邢焇看向镜头,忽然凑近的脸在言雳的眼前晃了两下。
言雳下意识地退开半寸:“……你皮肤真好。”
邢焇愣了下:“什么?”
“哦!我是说,”言雳清了清嗓子,“那包土在施主任那儿。”
邢焇:“嗯。”
言雳:“你不困吗?”
平常对工作一丝不苟的言队长现在实在是有点心不在焉。
邢焇看向镜头,又把牛奶拿起来嘬了几口:“嗯”。
言雳搓了搓眉心,端着手机朝厨房走去:“嗯是几个意思?”。
镜头飘移,言雳身后的背景慢慢从床头转到了书房,木质书架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挂着一个老旧的弹弓。
“你玩弹弓吗?”
“嗯?”言雳停下脚步,“你说这个吗?”
邢焇点点头。
言雳转回书架上把东西拿下来:“哦,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我和亲生父母出了车祸以后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曾经在孤儿院待过一年。孤儿院的院长说,我在车祸现场被救起来的时候一直握着这个弹弓。可能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吧,所以我一直留着。”
“这是给我的吗?”小胖子眼里放出了光。
“嗯。”小洛铭点点头,递上弹弓后马上把手背到了身后。
祁衡一眼望见,伸手抓了回来:“你手怎么了?”
小小的肉手上贴着一块大大的纱布,除了这块纱布,指尖各处都还有许多零星的小伤口。
“我……我自己做的。”小洛铭期待地望向他。
祁衡的心口抽了抽,伸手把矮自己一个头的小男孩揽进怀里:“傻瓜,几毛钱一个的东西干嘛要自己做啊?你的手多重要啊!那以后可是要成为科学家的手啊~”
邢焇摊开手心,那里有一条淡淡的伤疤。
自从十八岁以后,他身上就再也没留下过任何伤痕,唯独这一条从小就带着的,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你还没回答我呢~嗯是几个意思啊?”言雳还在走,镜头已经游弋到了客厅。
画面那边,邢焇揉了揉眼睛:“困。”
“去睡吧。”言雳笑了笑,忽然觉得心里溢满了温柔,那种暖融融的感觉就像是刚喝了一杯微甜的奶香茉莉。
言雳看着镜头里正在低头寻索结束键的那个人,心里默默地想:Good night ,My cup of tea .
按下红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言雳觉得放松了许多,却同时又有小小的失落,躺在床上回忆那天晚上在糖霜包房里的事,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他晕倒之前看到的那个要给他注射的黑衣人是谁?
又是谁救了他?
那天袭击他和邢焇的那两个人是谁?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