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干坏事还敢把你爹搬出来，我要是你爹，能被你活活气死！”
“你个丑八怪！本少爷记住你！有种你留下名字！”
“我当然有种，不过你以后有没有种就很难说了。”
云九璃空着的那只手在他脸上重重拍了两下，轻啧一声，“你面部浮肿暗沉，黑眼圈深，嘴唇还发黑，这是典型的肾虚症状。我奉劝你少沾花惹草，否则等身体被掏空，就要断子绝孙了。”
江兆坤听着她的羞辱，当场怒了，“你放屁！本少爷身体好着呢！”
云九璃见他嘴硬，视线定定落在他脸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体冷畏寒？头发最近也有脱落的症状吧？如厕是不是也尿频尿急尿不尽？”
江兆坤被她戳到痛处，脸色一变，冲她吼道，“我不是我没有！你闭嘴！”
否认完，他纠结了好片刻，又压低声音问了句，“你、你为何知道我有这些症状？我这个情况……还有得救吗？”
他经常去万花楼这种风月场所，这段时间身体确实出了很大问题，跟云九璃说的那些问题完全一致。
他为此悄悄看了不少大夫，但是那些庸医开的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这个丑女人居然只看了他几眼就知道他身体有什么毛病，恐怕是个高人！
难怪他爹以前就告诉他，人不可貌相！
云九璃对上他渴望的眼神，唇角一扯，轻笑着道，“想治你的毛病很简单，我建议你去和尚庙待两三个月，每天炖鹿鞭马鞭牛鞭，早晚各一碗。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得清心寡欲，在庙里多跟师父念诵佛经。虔诚一点，佛祖也能保佑你早日康复！”
这个丑八怪居然明嘲暗讽地让他上山当和尚？
江兆坤喘着粗气，愤怒得七窍生烟，连胸膛都剧烈起伏着。
可是他打也打不过她，还担心自己惹恼了她，被筷子戳爆眼珠子。
就在这时，旁边的客人忍不住指着江兆坤，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御史大人家的少爷不行啊，估计以后连传宗接代都成问题！”
“听说他十五六岁起就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小姑娘，他的肾能好到哪儿去？”
“这种祸害废了最好，看他以后还怎么仗势欺人？”
江兆坤听着众人对他的议论，贴在桌面上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但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更别提堵住这帮人的嘴了。
云九璃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眉梢一扬，“我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赔我衣服，就留一只眼睛下来。”
她眼眸冷眯，周身弥散着张扬狂妄的气息，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江兆坤被她身上危险的气场震慑到了，忙不迭点头，“赔！我赔！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一百一十两。”
江兆坤一怔，瞪大了双眼，“就你身上这件破衣服值一百一十两？”
云九璃不紧不慢道，“一两是赔我衣服的钱，剩下的一百零九两是我的出诊费。”
江兆坤一呆，“出、出诊费？”
“你不是让我帮你治肾虚肾亏吗？肯定得给出诊费。”
江兆坤没想到自己当恶霸这么多年，今天竟然栽在一个丑八怪的手里。
他不想给钱，可是望着悬在自己眼珠上的筷子，眼神闪了闪，紧张地咽了咽嗓子，“我给我给，不过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云九璃松开扣着他胳膊的手，“你最好别耍花样。”
江兆坤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在怀里左掏掏，右掏掏，抠抠搜搜地凑了十几两碎银放在桌上，“我身上就剩这些银子了，实在凑不齐一百一十两，你看行不行？”
云九璃下巴往他刚才坐过的桌上一点，“那儿不是还有两锭银子吗？”
江兆坤连忙把那两锭银子拿过来，跟碎银放在一起，“给你给你通通给你！”
云九璃望着他这副窝囊样，赶苍蝇似的对他摆摆手，“滚吧！”
“得嘞！”
江兆坤如蒙大赦，都没管地上躺着的几位狐朋狗友，麻溜地滚走了。
地上的几位公子哥好不容易缓过劲，见江兆坤溜了，他们也捂着裤裆，一瘸一拐地溜了。
云九璃见众人的注意力还在江兆坤他们几个人身上，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正想趁机闪人。
突然她耳畔响起那个卖唱小姑娘迫切的声音，“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云九璃脚步一顿，本能地扭头朝他们祖孙俩看过去。
老头儿躺在地上，两手死死抓在胸口，面色发紫，呼吸急促，伴随着很响的哮鸣声。
他浑身哆嗦着，额头上尽是冷汗。
卖唱的小姑娘跪在老头儿面前，焦急地摇着他的胳膊，嗓音带着哭腔，“爷爷！您不能有事，您千万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