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他忍不住想要试试看更直白深入的接触,和易水。
如果先前他只是单纯对两只手表现出了渴望,那么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有理由相信,易水不止那双手,而是连带着他整个身体,都会非常合他胃口。
易水昨晚的表现已经透露了一切,他不讨厌,并不排斥和同性的接触,或者说,他愿意和秦川有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触碰,这是个值得关注的好兆头,秦川想。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以及对未来身体上美好的展望,仅仅维持到了下班前。
“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秦先生,也不知道你现在忙不忙,我是说,”阿姨吞吞吐吐,“小易他是去上班了吗?”
“丁姨。”秦川敛起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阿姨打开房间的灯,看着整洁干净且空荡荡的屋子为难道:“小易先生好像出门了。”
秦川眯眼:“出门?”
“这一整天没见他出来吃饭,我只当他是睡得多,年轻人嘛,一向是喜欢睡觉的,我也没……”
“丁姨!”秦川微微扬高声音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说重点。”
“不好意思秦先生。”阿姨抱住手机,不由放低分贝说:“我是说,等我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进来看的时候发现,里面没人。”
“所以你说他出门了。”秦川接话,“他出去没告诉你?”
“秦先生……”阿姨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想……”
秦川的眉心微微皱起来,头一次这样对阿姨的拖沓不耐烦,甚至焦躁。
“你们吵架了吗?”阿姨小声说,“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但是……”
她走近衣柜拉开看了一眼,尴尬道:“家里,小易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秦川重复:“都不见了?”
“秦先生,还是等你回来看看吧。”
阿姨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川说明,甚至嗓子眼儿里憋着“离家出走”四个字都说不出来,毕竟这里本来不是易水的家。
当秦川伸手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切实看到了阿姨所形容的“都不见了”是什么场景。
这间因为易水住进来而填满的客房,重回空荡。
尤其是昨晚秦川才帮他带回来的那把琴,安置在墙角的,也不见了。
他走到没关严的衣柜前,伸手指微微勾开朝里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完后是难得的气恼,秦川揉了揉额心,这小兔崽子,敛走花别人钱买的衣服倒是毫不客气。
既然如此,你逃什么?
悄悄戳在门旁不敢再走进去的阿姨瞄着秦川在里面走了一圈,欲言又止。
“没事丁姨。”秦川出来,拉住门把手笑:“别担心他,这个人可是能比谁都活得更好。”
阿姨担忧地看向秦川,不过十几个小时过去,早上连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的秦先生,现在的笑已不达眼底,言不由衷。
她叹气摇头,这些年轻人,怎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呢?有什么坎儿过不去要闹分手?
看小易也不是个任性的孩子,秦先生又是个温柔体贴的,这是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了,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了?
门被秦川关上,没再回头多看一眼。
倒是阿姨不住回头扫上门框,长吁短叹的,多么好的孩子,可别钻牛角尖儿把秦先生这么好的男人丢了,最好是闹几天脾气赶紧回来,不然这家里,可又要冷清了。
夜里秦川站在阳台上,已经立冬了。
外面的风格外凉,吹在人身上像是刮着小刺,但秦川没觉得不舒服。
他看着明显被打理过的那几盆花草,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即使逃跑,还记得在临走前侍弄几盆植物是吗?
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想着刚才联系工作人员调取监控后看到的易水,勾起唇角。
就算是易水这么高大的男人背起来都显得略大的琴箱挂在肩上,两只手里各拖着一只大尺寸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川的家。
只有离开电梯时的最后一刻,他迈出一步,又顿住,最终还是踏出了秦川的领地。
秦川想过他会如何躲避,唯独没想过他会跑的这么干脆彻底,连夜逃离,甚至连再多思考的时间也没留给自己。
真是最简单的脑回路,直上直下,直来直往,嘴贱硬撩,撩完就跑。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渣男吗?秦川笑。
不过细究起来,真正欺负了对方的人,是我才对。
所以小狼招架不住了,慌张逃走。
夜越深越凉,秦川放下阳台的玻璃窗,保护那几棵在他眼里无比脆弱的草。
说失望,也谈不上。
说失落,似乎也不是。
秦川说不出来的,在种种情绪里夹杂着一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