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川看他,疑惑道:“怎么了?”
易水盯着秦川挤出一句:“不是坐月子。”
……
无论易水怎么对食谱持怀疑态度,秦川坚持医生说要补充蛋白质,牛蹄母鸡都没什么不好,完全没有听从当事人的意愿。
直到什么花生猪脚、豆腐鲫鱼轮番上阵,把在家养伤的易水吃得看见汤汤水水牛蹄猪蹄就想吐。
尤其每次坐在餐桌前,秦川和阿姨两个人像在看什么新生儿,殷切期盼地瞅着他,易水就无法顶住压力,难以拒绝地乖乖连汤带肉都吃完。
比起吃什么东西,更让人暴躁的是做什么都极不方便。尤其像易水这样,难以向他人示弱求助的性格,可以说是难受到了极致。
在当晚就遇到了最难以逾越过去的坎坷,比如洗澡,比如上厕所。
吃饭无法用筷子这种小事,易水还可以用勺子叉子解决,甚至吃急眼了直接动手也不是不行,但动完手之后就需要考虑,如何洗手的问题。
易水站在洗手池前一只左手来回搓搓手心的时候暴躁得很,对付那只牛蹄子实在是只能下手,但忘了考虑洗手会如何艰辛,毕竟他还没适应缺了右手这件事。
他正板着脸想这黏腻腻的究竟该怎么洗干净的时候,听见了秦川的声音。
“我来……帮你吧。”他说。
易水回头看他,从声音里听出些艰难的停滞,他切了一声:“不想帮干嘛硬要做好人?”
秦川顿了一下:“不是。”
即使易水并不十分情愿,但黏腻的动物胶原蛋白绝不是靠一只手就能搓掉的,更何况指缝和手背,根本洗不到,他只能放弃斗争,满头黑线接受了秦川的“好意”。
不知道是不是易水的错觉,他总觉得秦川在得到自己的许可后,吞了下口水,整个人的眼神都变了。
他看着秦川伸过来的两只手,带着莫名其妙的颤抖,好像在做多强的心理斗争。
易水当然不知道,不知道秦川怎么克制才能不露骨地表现出来,他在极力忍耐,在克制无法掩藏的兴奋。
碰到那只手的第一秒,秦川像被火烫了,指尖轻颤,按捺着想要紧紧握住十指交缠的冲动,摁下了清洁剂,在手上打出丰富的泡沫,包裹住了那只肖想许久的手。
这对一个极端手控人士来说太过火,致命诱惑,秦川总算第一次,毫无屏障地,握住了梦中情手。
和他无数次想象中一样,触手细腻,湿凉,可以想象当它放在一个人温热皮肤上时,会引起怎样的战栗。
泡沫绵密,把那只手包裹住,秦川仔细清理每根手指,让泡沫反复在指缝间填充,线条优美的手在白色泡沫里若隐若现,引起人无限遐想,秦川身体绷紧,连眼神都跟着晃动起来。
从被握住手指的那一刻起,易水觉得不太对劲,秦川的两只手包裹住他的手,十分诡异。
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易水都有说不出的怪异感,尤其两个男人,挤在一个洗手池前,抬头就是镜子,但易水下意识地排斥抬头。
在秦川的清洗发展成连指缝间都轻轻揉搓,从易水的后背处一阵麻痒直击后脑勺,他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这样没有体会过的冲动让他失神,并且忘记了抵抗,等到自己的手完全被秦川抓在手心的时候,他惊醒一般,从秦川身边逃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秦川措手不及,被易水甩手带出来的泡沫有一片落在了他眉角,顺着地心引力的影响,缓缓下落。
看到这一幕的易水瞳孔缩紧,秦川眼里装着还没来得及隐藏的兴奋和迷茫,乳白色的泡沫粘在他清秀的脸上流淌,像一把刺扎进了易水眼里,让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不用了!”他低吼。
在秦川还没做出回应之前,带着还没冲洗干净的手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逃离的背影,秦川回神,冲洗干净手上的泡沫,拿过毛巾对着镜子擦掉了脸上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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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浮起一丝微笑,又张开手看着手心,回味刚才的触感。
真是美好。
易水怎么也赶不走脑子里的画面,视线落在左手上就浮现起秦川就在眼前,在他握住这只手的时候,好像不是在洗手,而是在……做什么无法言说的情|色事。
他忍不住激灵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脸色变得极难看。
尤其夜里,他的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秦川带着惹他恼怒的笑出现在眼前。
“洗澡不方便吧?我来帮你把手包一下。”他这样说。
易水控制不住地想发火,却找不到缘由。
“如果是嫌我笨手笨脚的话……”秦川说,“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