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闭了闭眼,真是关心则乱了。
放在平时,秦川绝不会对司机师傅提出这样危险的要求,可是……注意力再次不可抑制地放在伤手上,秦川急火攻心,恨不能直接带着易水飞过去,叫最好的医生,做最稳妥地治疗。
“秦先生。”易水眼看着秦川愈发焦躁,心里有些怪怪的,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我还好。”
秦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根本没因为易水的话有丝毫放松,往日里惯常挂着得体笑容的脸上如今都是愁容,眉心弯起如临大敌的弧线。
在秦川无法关注到易水的时候,易水肆无忌惮地把目光锁定在秦川脸上,禁不住想,这不正常的关心究竟是为什么。
手背上的热辣痛感时不时传来,易水不适地动了动手盆里的手。
“怎么了?很不舒服?”秦川语气的急促吓了人一跳。
易水愣了一下,勉强回道:“不是。”
秦川忍不住抬手看表,不知道会不会错过烫伤最佳的处理时间。
他难以想象,无法接受,在那只手上,出现任何毁坏它的伤痕。
司机师傅行驶中默默听着后面的动静,没忍住抬眼看了两人。
先前只以为和从前见到的那些老板们一样,不过是玩点新鲜花样,没想到,秦老板还是个痴情种子,不过是性格内敛平时没表现出来罢了。
这么想着,吴师傅脚下多少给了点油,也不忍心辜负了秦老板的深情。
车刚停稳,秦川拽着易水朝医院大厅里跑,易水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地跟着跑动起来,盯着秦川的后脑勺错愕。
原来这个人急起来是这样的吗?完全不加掩饰地,袒露在最表面,叫人轻易一眼看穿的。
直到易水稳当见到医生时,才发现烫伤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轻微。
怪不得手一直在火辣辣地疼,红艳艳的手背上现在凑近去看已经能看见鼓起的小水泡。
“处理得当,还不错。”医生得知烫伤手持续冲了半小时凉水,又一直泡在水里来的医院,反而夸了两句:“有常识多要紧,看你这情况没持续冲水的话怎么也得更严重点,现在也就是个浅二度,疼是疼了点,问题不大。”
秦川也是刚刚才发现易水手上的水泡,心一下子揪紧,很难把眼前看到的情况和“问题不大”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他艰难问道:“医生,会留疤吗?”
“你哥呀?”医生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没回答秦川,倒是冲易水笑道:“他比你像伤员,你倒看不出紧张来,小伙子还挺能忍。”
易水鬼使神差“哦”了一声,没多余解释秦川是不是他哥,顺着医生的话头去看,也难怪医生会开这种玩笑。
秦川的脸色真是越来越难看,和易水印象里的秦老五已经像是两个人了,在秦老五身上的那些一切让易水无语的虚伪都不见了,现在的秦川……怎么说,易水想了想,选了活生生这个词,对,失了微笑,反倒更生动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医生拿工具回来,大概是看秦川实在紧张,笑呵呵安慰道:“不是疤痕体质这种情况也不太容易留疤,注意保养就行。而且你家一大小伙子,也不是伤在脸上,没必要这么紧张。”
秦川听了医生的话多少松口气,却因为医生无法做出百分百保证而持续心焦。
“谢谢您。”他还是说,“麻烦您费心了。”
看着医生真正处理起伤口时,秦川才知道什么叫魂飞魄散,哪怕这些伤口真的是在脸上,甚至是在秦川自己身上,他也不会断气一样难受。
他不禁朝前走了两步,眼睛盯在被挑破的水泡上,无法呼吸。
直到他的衣服被人拽住,秦川惊醒,错愕看向紧紧拽在他裤子上的手。
眼神顺着这只手挪到手主人的脸上,秦川这才发现易水的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额角的青筋跳动看得出来在极力忍耐。
这是真疼了。
秦川忽然生出几分抱歉的心思,他一心放在手上,完全忽略了易水本人,更没有在关心他的意思,但其实,这个嘴上一直说没事的人,也不是铁做的,他疼。
“疼吧?你已经很不错了小伙子,忍着点,挑开上药养养就恢复了。”医生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一看家里基因就好,你和你哥两个大高个子,长得都白白净净,还挺像。”
易水攥紧手里的布料,听见这话更用力了些,忍不住想道,谁要和他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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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叫你哥买个冰激凌给你,败败火。”医生开着玩笑,“多大的人了也得哄是不?”
易水满脑袋黑线,又不好对医生无礼,只好偏过头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