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并不理会他,她看向秦川:“那么秦总,我可以理解为您默认了吗?”
秦川站起来,拉好手套对她微笑:“既然蒋小姐听闻万嘉向我抛出了橄榄枝,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向您透露‘传闻’的那位呢?我也想知道,条件是否能令我瞠目。”
“那么失陪了,告辞。”
李想匆匆跟上:“秦先生,要处理吗?”
秦川反问:“我有承认吗?”
李想顿了一下:“没有。”
秦川笑:“那他们怎么写又与我何干?万嘉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不正是要给我施压,毕竟要让老板猜忌一个人实在简单,不过这碍不着我的事,随他们想做什么,咱们不理会就是。”
李想对自家老板是有了解的,但每次亲眼目睹还是暗暗惊叹自己还有的学,对秦川越发游刃有余的处事方式更添十分佩服。
秦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李想看了一眼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咱们先去公司吗?”
站在机场外,秦川环视京南的土地,关于这个地方的人和事自然从记忆中翻涌出来。
“等等吧。”秦川看着远处的天,“太久没回来了,哪怕二十分钟也好,安静一下。”
他终于回来了。
并非不能回,而是没有必要回。
在这个地方没有能绊住他脚的人,也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需要回来的事。
这三年多他掰成了六年用,昼夜不停成为了别人嘴里的拼命三郎,他不敢说用了最短的时间做了最多的事,但现在的秦川可以毫不谦逊地站在十方会议桌前,甚至十方之外任何一个属于他的领域,接受所有人的掌声赞美。
当一个人把身心全部抛入所擅长的事物里,每努力一分,都会积累在由时间发酵的变化里,涓涓细流,润物无声,当所积累的能量到达一个适合的峰值,成功的醇香自然倾泻而出,光芒灿灿,引人注目。
这是时间的魅力。
“秦先生,姚池先生来电。”李想把手机递过来。
“喂?川儿!你他妈的总算回来了,可把我给想坏了!”姚池照旧那副大喇叭样子,扯着嗓门儿喊:“说什么今晚上你也得是属于哥哥我的,我攒局,你甭管了,哥哥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秦川把手机挪开离耳朵远一点,等那头不说了才回他:“你是表演型人格吗?”
这是个通讯发达的时代,人和人分开之后并非永别,想要通话、见面都是很简单的事,即使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也只需要一个视频通话或者飞机飞行十几个小时而已。
姚池本身是个半吊子,没什么远大志向,除了吃喝玩乐就是隔一阵子去公司溜达一圈儿向他爸爸证明自己还健在,记得不要停卡。
在秦川离开的这三年多里,姚池偶尔也会安排点跨国娱乐活动,顺便见见秦川,虽然秦川没什么时间和他娱乐就是了。
秦川当然知道姚池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秦川太可怜了,如果再失去了姚池这个唯一热心的朋友,就真成冷血动物了。
他顺便来看秦川是假的,顺便来玩是真的。
从前秦川会嗤笑姚池这种行为傻而无用,但失去某人之后的日夜里,异国他乡撞进一个永远抱有热情的朋友来见你,是一件很好的事。
“哟哟哟,怎么跟哥哥说话的?啥叫表演型人格?”姚池不高兴了,开始嘟嘟囔囔吐槽秦川。
秦川不做声,示意李想先去注意接机,不要错过了,又对手机那头说:“我们两天前才通过话,你现在是不是表现过头了?”
姚池干咳两声:“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你得腾出时间来,我攒局,怎么着我家川川回家了,我这当哥哥的不管谁管?!”
秦川又无奈又好笑,他换了个位置贴在一旁的长椅上,眼神飘向出机口,看了一眼时间。
“知道你心里装着我了。”他漫不经心敷衍道,“可我今天是腾不出时间的,我马上要去一趟老板家……”
在这里碰见他,是秦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将近四年的分别,再相遇时像刻意安排的巧合,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喂?喂?川儿?挂了?诶?怎么话说了半截儿没动静了?”
手机另一头姚池还在奇怪秦川的声音戛然而止,话说了一半就再也没心思说下去的人手握着手机垂在了身体一侧,眼神粘着在出口方向的人身上。
有些人的耀眼浮于表面,不来自于人格魅力,和能力地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无论在哪一瞬间,你和他同处于一个空间中,目光会自动锁定在他身上,半点不能挪开。
秦川曾经对易水下过这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