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真是个让人喜欢的醉酒人员,他不哭不闹不吐,也没有哼哼唧唧地说些颠三倒四的废话,如果忽略他身上的酒味和比起正常人显得粗重的呼吸声,甚至不会有人猜到这个安静睡觉的人是喝醉了。
这闹腾的一天总算过去,易水觉得比想象中好些。
虽然李想极其烦人,秦川多少有几分虚伪做作,但仍在易水可接受范围内。
这毕竟是他答应冯越的,易水没办法再过分推拒,即使不想接受这样的帮助他还是顺着姚池安排,来做秦川的司机。
如姚池所说,秦川对下属工资给得毫不吝啬,从李想嘴里说出来的数字令人满意,任谁来说,这都是份求不来的好工作。尤其对于易水这种,满世界乱窜,除了驾驶证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来说,实在不能再好了。
他并不是清高的人,至今想起来仍然骂自己扔银行卡实在过于傻缺,如果说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那只能说易水这个人过分冲动,很多时候做事情全凭心意,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比如现在也是,分明对这份工作算得上满意,何况他正缺钱,但他也不会为此卑躬屈膝。
比起会不会饿死这种事,易水会优先考虑自己是不是高兴,这是他自青春期叛逆开始后的处世准则,尤其在……某些事发生后,他只会和世界作对。
所以对于秦川爱装逼的资本家这一人设,尤为瞧不上看不起,即使人家明明是给他开工资的老板。
易水没觉得有什么所谓,他也不会去想秦川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只管自己高兴,别人高不高兴,不关他的事,他不想去关注与他无关的人心情如何。
可眼下,易水有了目前不得不面对、避无可避的烦心事,他的东西被锁在出租屋里,那就不能干脆利落的爱谁谁了。会不会饿死更在其次,想到琴安全与否就十分烦躁,更何况今天晚上他已经无处可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愤愤捶了一拳方向盘,压中了喇叭,冷不丁一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来很突兀。
如果放在以前,易水会选择直接踹门进去,把东西拿出来再扔下修门钱利落离开。
但现在,他仅剩的存款甚至不够支撑他活到下周,完全硬气不起来。
红灯间隙,易水停车,靠在头枕上皱眉,右手顺势搭在档杆上无意识地敲,直到往旁边瞥了一眼,吓了一跳。
不知道秦川什么时候醒了,可能是被喇叭吵的,他微微睁着眼,眼神没什么焦点似的落在档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
绿灯了,易水重新启动汽车,手离开档杆回到方向盘上。
秦川好像没听见,追随着他的手去了同样的位置。
专心开车的易水没看见,也没听见他回话,以为他又睡过去了。
只是易水稍微往旁边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在车内氛围灯的映衬下,秦川的眼睛直线钉在他的手上,冒着光似的,闪闪发亮。
第10章 这恼人的一天
把一个成年男人拖进家里,实在挑战人的力气和耐性。
易水左右比划了半天,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下手把这个人顺利送进电梯里。
越想得不出结论越烦,他皱眉把碍眼的裙子重新扔回后备箱里,抱有一丝期待地喊了两声秦川,没有回应。
等到手掐在秦川腰上时,易水发现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轻,但这也仅是对比中的轻。
平日里习惯背琴箱的右肩即使习惯了迫人的重量,但现在扛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尤其两人的身高差没到那种可以轻易扛起来的程度。
秦川整个人弯在易水身上,被结实的骨头硌得腹部难受,不由从喉咙里冒出一丝呻吟声。
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安静到再细微的声响也能听见,从秦川嘴里冒出来小猫哀叫似的声音传进易水耳朵里,搔动绒毛痒了一瞬。
镜面反射中,两个人叠在一起,易水做不到扛着一个男人还挺直身子,腰背不得不向前探着,拱起秦川的腰向上。
秦川的上衣随着地心引力垂落,露出了那一截线条优美的腰。
易水刚刚碰到过,像看上去一样好摸。
再向下是被剪裁合体的西裤布料完美包裹住的臀部,挺翘结实,弧形漂亮。
……
电梯门打开,易水惊醒。
他对着一个男的想什么恶心东西?
室内面积太大,找到沙发都比平时更费劲儿,直到易水耐心告钦前,总算没什么好气地把人丢到沙发上。
易水直起身松了松筋骨,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被毫不客气扔下的秦川直到现在也没出现一丝酒后失态的模样,大概是别人这样粗暴对待实在不舒服了,眉心这才安安静静皱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