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失去看见那双手的机会实在可惜,但手主人的存在影响了秦川的工作节奏。这本是他的私欲,妨碍到工作已经是最糟糕的发展,这样的结果秦川并不想看到。
不管姚池出于什么想法,他都必须警告姚池不要再发生第二次相同的事,这样的人,不适合到他身边工作。
手机响的时候秦川冷不丁回神,心里一紧,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眉头微微扬起,到底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秦川说,“希望这个电话不是有什么意外。”
对面是个姑娘的声音,说了句什么,秦川安静听完,什么都没回挂断了电话,在接下来的行驶过程中,易水觉得这个电话似乎影响到了秦川的心情。
目的地终于到了,易水安静停稳,摘掉了手套,下车去抱装着礼裙的盒子。
“不用了。”秦川下车后阻止他。
不用了?人没来?
哦,所以刚才那个电话,是裙子的主人打来的,怪不得秦老板不高兴了。
易水点着头问:“带回家?”
秦川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放在后备箱里,不用管它了。”
哇哦,秦老板这是生气了?
察觉到走在了吃老板瓜的前线位置,易水有点恶劣地开心,是被人放鸽子了还是甩了?
事实证明,在女人面前,高富帅钻石王老五也有碰铁钉的时候。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易水当然照做,他把灰色礼盒直接扔进后备箱,被颠开的盒子露出一角红色。
易水可惜地摇摇头,漂亮的红裙子只能在这儿吃灰了。
他顺手盖好盒子,锁好车子,再转身回去看见秦川在打电话。
秦川在打给李想,他想问一下瑞云的人情况如何,也想问一下易水是否有合适的去处。
只是无人接听。
这是并不常见的情况,李想的电话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命,从不会让他的老板找不到人,虽然没有特殊情况时秦川并不会在诡异的时间联系他。
是单纯太忙没听到,还是有其他缘故?
秦川挂断电话,手指在手机上摩挲一会儿,应该不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李想不会擅自做决定,如果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第一选择会是电话联系秦川,听从老板指示。
“秦总。”有人打招呼唤回了秦川的思绪,他手里挽着舞伴:“您也刚到?”
秦川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微笑点点头:“是。”
他们并没多谈,只简单寒暄两句,就散开了。
在这个时候,秦川发现他的司机不见了。
秦川难得皱起来的眉心又一次不由蹙起,迈开两步眼神四处寻找,并没瞧见易水的身影。
他的眉心皱得更紧,缓慢而深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人,还真是毫无分寸规矩可言。
秦川朝室内的方向往前迈了一步,在另一只脚也跟出去以前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这里情况复杂,易水人生地不熟,没有凭证没人认识也不会放他进去,如果秦川此时不打算等他,独自进场,易水没有身份证明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
在等待易水的这几分钟里,已经陆续有人频繁到位,看见秦川都上前打个招呼。
他站在车前,旁人也只以为或许是在等谁,没人会多嘴去问。
秦川不得不反复抬手看时间,为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这种不像话的地方,感到焦虑。
等到他耐心告钦的前一秒,易水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秦川就看到易水的脸色变了,跟先前见他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同,现在他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低气压,简单说来就是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秦川眯了眯眼,顺势把话咽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似的,并不多问。
“时间不早了。”他只说,“走吧。”
“哦。”易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心思各异从暗处走进灯光下,易水面无表情跟在秦川身后,想着刚才那个该死的电话。
是房东打来的,他今天白天去过家里,大概是总等不回易水,以为他在躲避。
他在电话里郑重通知易水,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气:“你所有的行礼,都被我锁在了屋里,等你补齐房租,我自然开门。”
说不出求他宽限几天的话,又不是能随性硬碰硬的时候,易水只能捏紧手机沉默,在心里用他能想到的所有国骂把房东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快要塌了的危楼里那间阴暗潮湿的破房子,不是易水这种身无分文的穷鬼,也没人会租。
易水没有身份证,也只能住在这里,什么保障都没有,任人拿捏也是想当然的事。
而且易水确实欠了上个月的房租,当初他把银行卡掰断扔进了环卫车里,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带到哪个垃圾场被销毁焚烧二次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