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易水说。
秦川没力气回头看他,只是有气无力得沙哑:“如果我不知道,你这算什么?”
易水没再因为秦川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话不高兴,反而把下巴抵在秦川头上,环住他尾音都带着笑意。
“这样很好。”
到最后秦川也不知道什么很好,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很好,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这样的体力劳动对于秦川来说已经算是超过,即使他曾在念书时拿过泰拳比赛的亚军,但长久的办公室工作及年纪的增长,都在消耗他肌肉的活力和耐力。
显然,易水的意犹未尽已经是秦川接近极限的红线。
在洗完澡后,秦川已经耗尽体力,只是坐在脚凳上等易水给他吹干头发都睁不开眼了。
秦川迷迷糊糊想,人的体力会因为做的事情不同而曲线变化吗?
如果现在他是在监察项目而不是和易水胡闹,还会累成这样吗?
或许会吧……毕竟都快三十的人了,他整天要动脑子的地方太多,已经把所有精力都耗尽了,哪还有余力陪一头精力旺盛的小野狼肆无忌惮地折腾。
又或许,和这个无关,只是时间太长了,这久违的性|事返场实在迅猛,尤其对象是个精力充沛到吓人的男人,即使再年轻七八岁,大概也很难招架住……
他就这样听着白噪音似的吹风声毫无章法乱糟糟地想,很快眼皮打架,脑子里那根弦断得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易水还在轻轻拨弄他的头发,手上一重,连忙下意识撑住。他歪头看,秦川睡着了。
易水嘴角勾起来,第一个念头不是曾经很在意的那件“如果他和秦川做了什么秦川怎么可能这样轻松”,而是,由于激素影响,看眼前的秦川无与伦比的可爱。
把风声调小,在手伸进发根没有水汽时,费了点力气把人打横抱起来。
秦川睁眼,看见易水,知道自己被他抱着,姿势别扭,却只是无意识皱了皱眉,已没有多余思考的余地。
“没事。”易水以为自己惊醒了他,低声哄道:“睡吧。”
他克制着动作,小心翼翼把人放进床里,盖好被子看着睡着的秦川好一会儿,才闭掉旁边的灯去收拾自己。
站到镜子前面,易水才看到自己的笑脸有多夸张。
他摸上嘴角,心里又有几分怪异。
睡了一个男的,干嘛高兴成这样?更何况,甚至没有真正睡了。
但易水不是拧巴的人,他是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他和秦川在一起高兴,和秦川在床上翻来倒去做尽亲密事爽得要死,这就够了。
他失去了讨厌秦川的理由,如果秦川从秦老板变成了易水的……
变成了易水的什么?
易水拿着吹风机的手停在原地只吹着那一个地方,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的眉心,又很快舒展开。
易水的男朋友。
这没什么,易水想,我可以喜欢美女,也可以喜欢秦川。
只要我高兴,喜欢谁都行。
更何况,比起他喜欢秦川,显然是秦川更喜欢他。
这么一想,那点幼稚的好胜心挂在嘴角,镜子里的易水又笑了。
等易水也收拾清楚躺在主卧大床上时,毫无睡意,神经线和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奔腾。
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并不是指别的什么,而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完全清醒着,而不是醉酒状态躺在这张床上。
易水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喜欢这样。
他轻轻摸秦川洗过后柔顺趴在脸上的头发,从这样的秦川脸上看出了乖巧两个字。
如果秦川一直这样乖巧,那他会很高兴。
但……
易水躺好,让秦川朝自己这边挪了挪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闭上眼睛,怀里塞了这么大一个人,实在是不习惯,且踏实。
但……如果秦川不想乖巧,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易水想,他做他自己就挺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人有权利去改变另一个人,易水也不想去改变他。
即使不是那么听话,即使偶尔说的话很让人生气……但都没关系。
易水收紧手臂,对于这样的拥抱极快适应,并很快闻着秦川身上散出来的沐浴露味道有了困意。
在他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秦川的手从被子里挪到了外面。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只手上落下了另一只手,与它十指交缠握在一起。
秦川喜欢这只手,就给他握一会儿,他会高兴的。
这样想着,易水迷迷糊糊睡着,在失去意识的前几秒,秦川的手紧了紧,让两只手贴得更近了。
就在这一晚,易水从未体验过的满胀快乐都袒露在表面,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的,和他一起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