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坐下，李一就过来找她一起出去一趟。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还记得余帛吗？”
左沐曦点点头，“记得。”
“当时听了你的话后，我立即就安排人去和他签约，刚开始是见不到他面，后来好不容易见上面了，可是他却根本不愿意签约。”
“不愿意签约？依他现在的知名度按说没道理这样。他家很有钱？”
“恰恰相反，他家境极其普通，并且他家人都很是反对他靠画画谋生，为了画画，他与家人基本上断了来往。这些年他一直地下室住着，他女朋友也在半年前弃他而去，他现在已经拖欠两个月没有交房租了。”
左沐曦听完很是不解，“他是对签约条件不满意吗？”
“不是，我给他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对他最好的签约条件了，如果不是你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他名气即使比现在再大上五倍，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签约条件。”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签？”
“我就是想不出来原因才问你的。”
“我也想不明白。”左沐曦想了一会儿，也摇了摇头。
“左左，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他真得是一个被埋没的金子？我也请其他人看过他的作品，虽然他的功力可见一斑，但是他的画风却根本无法迎合现在的市场需求。”
“真正的艺术作品从来都不是为了刻意迎合市场需求而去创造的，而是市场去迎合它们。”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余帛我也是一定要签下来的。虽然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说他的画并不适合签，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却选择相信你吗？”
左沐曦摇头。
“因为你身上对艺术的那份纯粹。”
左沐曦瞬间抬眼看向了李一。
“左左，张殊告诉了我你以前的事情，我也是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那个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却又突然消失无任何踪影的Zora就是你。然后我这才突然想起Zora原来的每一幅画都会用铅笔在不显眼的地方写上左左两个字，亏我一直左左、左左的叫你，竟然一直从未往这上面想过。”
李一说着不由摇头笑了一下。
“四年前从你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对绘画、对生活的热爱和积极，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选择放弃了画画，但是直到现在我都能感觉到你对画画依旧是发自骨子里喜欢的。”
“我并不想问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你选择放弃了画画，因为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这中间必定经历了非一般人不能承受的苦痛。”
左沐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颤动的睫毛透露了她不稳的心绪。
“左左，不管那些苦痛是什么，都该试着去放下了，即使不能放下也该试着去慢慢解开那些症结，而不是让那个结越缠越紧，最终变成一个死结。”
第72章 力排众议
“如果这个结本来就是个根本无法解开的死结呢？”左沐曦终于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话。
李一立刻哑然。
“李一，如果你是他，你能轻易地原谅我吗？”
李一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正如古人所言一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四年的自由啊，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除非时光倒流，我能还他四年自由。”
两人来到余帛所住的地下室，敲门敲了好久，余帛才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你们找谁？”
得知李一二人的目的后，余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对你们的人说过我不想签了。”
李一并不接余帛的话，“你真的想让我们就这样站在门口和你说话？”
余帛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但还是让两人进了屋。
一进去，两人立即就感觉一阵阴凉，在这个负二层的地下室，哪怕现在正值炎夏，似乎也不大需要空调这种东西。
余帛的屋子有些杂乱，却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之外，剩下的大半个屋子基本上都被画布、画板、颜料之类的画具所占领。
虽然他生活并不富裕，但左沐曦和李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所用的画布、画笔、颜料这些都属于比较高档的那种。
在一旁的画架上有一幅油画，看上去像是刚完成不久的，颜料还没干透。
这幅画不管是色彩搭配还是用笔都是非常独特和大胆，整幅画看起来有些支离破碎，说好听点是抽象风、后现代主义。说难听点就是乱涂一气，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是签约就免谈。”余帛的语气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