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每天跟你在一块儿,你能懂我的心,能懂我的意思。我也以为你能一直那么热情地在我生命中转悠,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从我世界里消失。我以为......”
他大拇指在苏唐脖颈上轻蹭着,像是在想说辞,也像是在感慨。
“林夕说得对。”唐易说:“男女之间的关系里,好像永远都是女人给男人的安全感更多,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双方才给彼此最意想不到的伤害。到头来,各自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憋屈的那一个。
哼。”他轻声嗤笑,仿若自嘲,也仿若是对这世界的情感的无语,他靠上去,又在她唇边啄了一下,说:“总之,苏糖,以前,我们就让它过去,我现在重新再追求你一遍,我们再重新来一次。
好吗?”
现在躺在她边上这么多话,还时不时亲她的唐易。是苏糖不熟悉的。
从前,她也只有在他醉酒的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偷亲的。
平常她虽那么......野,那么主动,却是真的不敢在唐易脸上和嘴上动手动脚。
那也是最后一步骄傲吧,她最后留给自己的自尊。
若是被他推开,或是他因为躲起来了。那她真会没脸见人,估计会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永居。
“怎么了?我有哪里没说清楚吗?”
苏糖摇头。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话说得唐易忽地一阵痛心,同时也怕,刚刚心里划过的那种不确定感,一下子让他联想到从前苏糖的内心。
她曾经大概也是深处在这种不确定感里吧?
就像此刻,她明明在他怀里,他触手可及。刚刚他们还那么亲密地在一起了。
可他却随时觉得抓不住她。
他环着她的手越收越紧,下巴也紧紧抵着她头。很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就不说,跟着我走。”唐易憋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搂紧她,在她后脑勺轻揉几下,说:“睡吧,不早了,乖乖睡。”
苏糖也没应。
累。
思想却又好像是很清醒的,清醒的知道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却讲不出一个字来。
可,兴许人的身体也是有灵性的。嘴上说不出的,便会体现在其他感官上。
比如。
唐易感觉到胸膛,再次泛起湿意。
那泪,一路顺着皮肤皮囊,烫到了他的心。
“糖糖。”
“我们不着急,日子还长。如果我刚刚说的那些,是为了让你心烦或者心累,那将毫无意义。
我只是解释清楚。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一个人在爱,我爱你,从前只是爱错了方式,我希望现在还能调整,找到一个最适合的方法让你开心静心。以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向我反复确认我爱你。
我爱你。”他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沉声说:“乖乖睡,晚安。想算账,或者想做什么,明早醒来,我还在。嗯?”
“任你处置。”他说。
这话,他一说,苏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是从前,苏糖报名参加一个艺术生加分高考比赛。
那是唐易提的点子。
苏糖身材好比例好,就连柔韧性也是出奇不错。但她不喜欢跳舞。但艺术考分为几大类。当时她的绘画水平还不够,唐易怕她落考,给她同时选了好几样供选择。
便要求她也学跳舞。
她每次都整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唐易见了,只隐隐心疼,不能嘴上表达自己的心疼。那样,苏糖铁定抓着他喊不学了不学了。
他知道,她就是怕他生气,所以才一直坚持学。
但他不知道,她只是为了他给她抹药时那一点儿两人肌肤相贴的瞬间。只有那样,她潜意识里才觉得,他又离他近了一步。
所以她几乎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环着他脖子就是不松手。
还很胆大地在他耳边诱哄,说:“哎,好疼,疼死了。”
唐易瞥了她一眼。
她半眯着眼半睁着眼,就是在试探他好不好说话,见状,立马壮着胆说:“哎呀,你轻点儿,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又不是你弄的,很疼的!”
那言下之意,浅显易见。
唐易差点没把她盯出火苗来。差点没把她丢地上去。
她忙靠在他肩膀上,眼不见为安。
“苏糖。”唐易那天也不知怎么了,后来给她抹好药后,忽然问她,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啊?”苏糖不害臊地说:“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把你摁在脚下,让你乖乖求我说你任我处置!”
常被管着的那个人,都会有想要翻身,跟对方来一个角色反差的思想活动。
会想要那种反差快感。
苏糖以为那句话,只是一个梦想。她甚至从未想过这一生能得到一个肯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