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把谢资安叫过来问清楚。
“谢资安人呢,把他叫过来。”
同武大奎、李江一个寝居的人站了出来回话。
“回档头,昨天我听武大奎说三皇子今日午时在一醉芳华大摆筵席,请了谢资安,还是非去不可,估摸着这个点已经出门了。”
宋明心里默默盘算了一遍时间。
他是卯时左右赶来的,派人请仵作、打捞了尸体、验尸统共又花了三四个时辰,现在差不多正是午时。
三皇子请去的人,他再没头没脸也不能这会儿把人叫回来。
“一组去一醉芳华门口蹲着谢资安,他一打里面出来就把他带回来,注意动静不要太大。“宋明顿了顿,又道,”二组去给我把李江找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不管武大奎是不是李江杀的,他都得找到,否则他该怎么向身怀六甲的妻子交代?
那毕竟是他的大舅哥。
收到任务的两组人匆匆离开了。
李江一时半会找不到,但这案子还得查下去。
“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宋明问道。
仵作叫人闪开,把那被人群挡住的东西露出来:“这是一并打捞上来的,一件血衣和一把斧头。”
宋明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来。
斧头表面布满铁锈,刀刃有许多钝口,像是砍柴用的斧头,也看不出来别的线索。
他目光落在了旁边那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血衣,吩咐道:“把这件血衣展开。”
仵作闻言,和徒弟两人一次展开了地上的血衣,这应该是件外衣,又窄又小,主人的身材应该不大。
衣服原来具体是什么颜色已经不大能瞧出来了。
现在看着大体就是暗红色,有的地方红的厉害,有的地方则泛黄。
”从四肢上判断死者武大奎的身材是比较魁梧的,可这件外衣嘛。”王仵作露出为难的表情,“瞧着像是小孩子穿得衣服,就算不是小孩子,年纪应该也不大。”
“这不是武大奎的衣服。”人群中忽然站出来一个人,他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拿过仵作手中的衣服,瞬间泪如雨注,“这是我儿的衣服。”
这梅花扣子是他一颗一颗给儿子缝上去的,不会错的。
众人一下子噤若寒蝉,因为说话的人是殷时海。
谁都知道这个头发半百的中年人去年冬天丢了他唯一的儿子——殷茂。
殷时海是个难得的老好人,大家都同情他,孩子刚丢那会也可劲帮他找了,但就是找不到。
殷时海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头发白了一半。他媳妇儿和别人跑了,就给他剩下这么个儿子,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去年的冬天都不知道殷时海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殷时海也不期望儿子能找回来,他就希望儿子在别处平平安安的。可这会儿找到件带血的衣服算怎么回事?
大家心知肚明。
“我儿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殷时海四肢都在打颤,他抬起头,问这里最大的官儿。
宋明站起身来,对上那双老泪纵横的眼。
他很少会把自己的情绪带入到案子里,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蒙受此难,他……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他同情这个老好人,可同情也没用,他还是得实话实说。
“不知道。”
宋明声音刚落下,另一道声音响起了。
“我看见了!”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
正是早上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元虎。
元虎看了眼伤心欲绝的殷时海,鼓起勇气:“我夜里上茅房,看见一个人拖着什么东西往井旁边走,我当时困得要死,也就没当回事。“
”虽然我没看清他的脸,但只要再让我看见那人的身影,我一定能认出来的!”
他把这事藏了这么久,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殷哥的儿子,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站出来。
殷哥,对他真的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时辰两小时
子时23~1点,丑时1~3点,寅时3~5点,卯时5~7点,辰时7~9点,巳时9~11点,午时11~13点,未时13~15点,申时15~17点,酉时17~19点,戌时19~21点,亥时21~23点
来自度娘
第14章 怪物
午时的阳光耀眼而炽热。
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麻衣的少年缓慢的移动着脚步,他身形薄弱,脸颊憔悴而苍白,眼底是一片鸦青。
“走快点!”后面传来了几个男人不耐烦的催促声。
少年没有加快速度,其中一个男人猛地从后面推了少年一下,少年脚下猝不及防地闪了个趔趄,他双手撑着膝盖,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