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爸早就知道?”她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怪不得…”
“也没有很早。”
姚曼青敛下所有情绪,把手里的保温壶和盒子放地上,转身:“包子趁热吃。”
温溪蹙着眉,拽他的衣袖。
沈遇礼闭了闭眼:“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的声音急切而干脆,似乎非常排斥他的靠近。
温溪涩然:“天冷,还是送您回去吧。”
她一步步往前走,闷不做声。
温溪轻推站立不动的沈遇礼。
他低头和她附耳:“在家等我。”
“嗯,快去吧。”
沈遇礼开车到姚曼青身侧,又推开车门,她顿了下,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温溪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尾,掏出手机给沈录打电话,简单说明情况。
日落西山,冷风一吹,她感受到周身的寒意,弯身拿起地上的东西,心情差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母子关系才缓和了点儿。
早知道就挑个时机主动交代了,总比这种被现场抓包的好。
想到这一茬,温溪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该找个时间,好好和她父母说说。
淡黄的新月露出天际,车内沉闷得像透不进空气的潮湿房屋,让人憋闷难受。
但母子俩谁都不说一句话,仿佛在暗自较劲。
车停,沈遇礼也没有出声的意思,姚曼青觉得额头阵阵作痛,露出话音:“你以前和遇周不亲近,是因为小溪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这个人。”
姚曼青火蹭得冒出:“你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他成见这么大?!你上学时他还经常去看你,平时在家也会提醒我们对你好点,他哪里对不住你?”
沈遇礼脸色寒意乍现,刚要启唇车窗被敲响,沈录大声喊道:“到家了怎么不下车?戳车里做什么?”
姚曼青推开车门,满脸怒容。
沈录冲沈遇礼招手:“下来吧。”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抚上火狐,抓了两下,压住浮躁和恼火,迈腿下车。
偌大的客厅,茶水缭绕着热气,却吹不散这里冰寒的气氛。
沈录坐在中间,看看两边,无奈发言:“别都不说话,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这该是好事啊,小溪贤惠懂事,娶回来当我们家儿媳妇不是挺好的么?你这是做什么啊?”
姚曼青绷着唇。
“过年那两天还好好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好,因为这点事生气多不值当。”他推推沈遇礼:“你说两句。”
沈遇礼抬眼,“我刚到这个家的时候。”
沈录微怔,姚曼青也缓缓将头扭过去。
“和这里格格不入,尤其和沈遇周,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他的对照组,他有多好,我就有多坏。我承认,最初是挺嫉妒他的,他可以跟在父母身边长大,他有本事有教养,所有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都会想到:怎么和他哥一点儿也不像?我也挺想不通的,明明他——”他停住,心想给自己留点口德,不去编排一个入土之人了。
“我不喜欢他,因为我不愿意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衬托品,但事实就是这样。”
沈录欲言又止:“遇礼…是我们对不起你。”
沈遇礼讥诮道:“不,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就是想,你们当初还不如不生我,省的小时候成为累赘长大了还给你们添堵。”
姚曼青瞪大双眼,眼眶一热,眼泪倏地滚下来,唇瓣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他站起身:“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祝福也好,反对也好,我就是要温溪,这辈子只要她。”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夫妻吵架
望着沈遇礼大跨步离开的背影,沈录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复又跌到了沙发上。
姚曼青已然撑着额头哭起来,涕泗横流。
沈录揉了揉眉心,听着她的抽噎声有些烦躁:“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心痛的遭不住,像有只拳头狠狠捏着心脏,让她呼吸都抽疼。
过了很久,她才止住抽泣,失神道:“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我们那时候不是在尽力弥补他了吗?也努力地给他关爱,可他就那个臭脾气,说十句话他才能憋出来一两个字,我们有什么办法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她似乎在努力为那些年的忽视找借口,企图让自己的良心不受到那么重的谴责。
沈录窝着口气,出声带着尖刺:“我们亏待了他是事实,那时候我妈刚没,他到陌生环境不愿意说话也正常,怪只怪当初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和他多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