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手机开个定位，行不行？”
温溪全然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将手机递过去：“你自己弄吧。”
他摸摸她的脸：“宝宝，我不是监视你。”
“嗯，我没生气，你弄吧。”
他叹气：“算了，不弄了。”
她蓦地笑出来，眉眼弯弯的，像春天的柳叶，“都说了没生气了，弄吧，怎么放心怎么来。”
沈遇礼看了她几眼，确定她是说真的，才放心摸她的手机。
“如果你不想了，就把定位关掉，这样我就不能随时看到你的位置了。”
“嗯，知道了。”她还在笑：“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抱住她，低语：“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
温溪心里一软，伸手在他后脑的位置摸了两下。
她心想，如果能早点认识他、喜欢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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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沈遇礼都包接送，估计是上次沈遇礼的警告确实有用，好几天都没有再见过翟攀峰的影子。
温溪的电车修好后，沈遇礼依旧不愿意让她自己去上班，去商淼家也是他送过去的。
下车后，沈遇礼帮她系好围巾，“还是两小时后结束是吧？我到时候来接你。”
“你如果有要紧事就去办，司机可以送我。”
“其他人我不放心。”他揉揉她的头：“去吧。”
温溪无奈，跟他摆摆手，便朝别墅走去。
二楼，一双漆黑的双眼透过窗户怯生生地望着外面，有视线射来时连忙拉上了窗帘。
温溪进门和商淼的母亲打了招呼：“淼淼最近怎么样？有出门吗？”
“前天出来了一次，只是还是遮得很严实，怕被别人看到。”
她点头：“这件事不能急。”
“淼淼现在这样我们已经很开心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封闭自己，温医生，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她微扯唇角，“我先上去了。”
“去吧。”
温溪上了二楼，敲门，“淼淼，我进来啦？”
拖鞋拖地的声音逐渐传来，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商淼这次没有戴那个宽大的帽子，而是露出漆黑的长发，更加衬得整个人瓷白脆弱，像个洋娃娃。
她糯糯地喊她：“姐姐。”
“嗯。”温溪笑道：“今天吃的什么呀？”
商淼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温溪和她就像朋友间的交谈，没有针对性的问题，但温溪也会努力引导她的好奇心，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好奇。
她说着：“上次下雪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没有积雪。”
温溪笑笑：“下的少，跟雨融在一起就化了。”
“下次下大雪我可以来找你堆雪人吗？”
商淼犹豫极了，贝齿紧咬着红唇。
温溪耐心等着，她脸都憋红了，黑发下若隐若现的耳垂也透出一丝血色。
担心是自己逼得太紧，她正要开口，却听商淼问道：“你不和男朋友一起堆吗？”
温溪怔了下，笑道：“你刚刚看见他了啊？”
“嗯……”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在窗户那里看到的。”
她愿意透过窗户往外看也是好事，之前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整个屋子都密封得严严实实，一点光线也没有，像个小黑屋。
温溪费了好大的劲才愿意让她开门。
温溪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和他以后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堆雪人，但是我想把这个珍贵的初雪留给你，因为你是我今年认识的最喜欢的朋友，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是的，商淼非常聪明，往往这种性格有缺陷的人，在某些方面都有过人的天赋。
而她在绘画方面简直就是个天才。
温溪在现实生活中，只对两个人的画发出过惊叹，一个是她姐姐的男朋友，另一个就是商淼了。
商淼似乎对她这个答案有了反应，漆黑的眼珠看着她，浅浅抿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
温溪心里莫名一暖。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打开话茬，商淼比刚刚话多了些，竟然给她讲起了故事。
“我以前也试着出去过，到街上，到人群里。”
“然后呢？”
“我很害怕别人的目光，即使我遮得很严实，也能感受到他们炽热的视线，像把火一样烤着我。”
“我越发慌乱，疯狂的想逃离那里，就跑得很快，以至于看不清路，后来撞到了一个人，他骂了我，说我不长眼睛，我想道歉的，可是我张不出口，我好像发不出声音，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像个傻瓜……周围人越来越多，我快要窒息了。”
像溺水一样，周遭的人流和杂乱如潮水覆灭她的五感。
说到这，她紧紧抠着手指，被温溪伸手握住了，她一怔，忘记了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