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图书馆附近的路口分开,陈野望看了眼表,问喻腾:“剩下的数据你都爬完了吗?”
喻腾抓抓头发:“差不多了,用for循环运行的url,再这么搞下去我都能直接转码了。”
陈野望说:“直接改size更简单。”
喻腾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回头一望林卓绵的背影,放低了声音道:“望哥,林师妹是不是在追你啊?”
陈野望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喻腾赶紧澄清:“不是我胡说八道,是前几天方雁凡问我来着,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想想才觉得像。”
见陈野望没否认,他又说:“我感觉林师妹挺好的,你别老让人家成天跟在你后面猜你心思,喜欢就接受,不喜欢也说清楚了。”
陈野望轻描淡写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喻腾停了停,半开玩笑般道:“这不是觉得林师妹跟以前那些扑你的不一样吗,跟你说啊,要不是她喜欢你,我都想追了。”
林卓绵回了宿舍,灯是亮着的,范范比她回得早,正在洗手间看来没来水。
她关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顺口问范范道:“你说的明天晚上那个局,是谁过生日?”
“新传一个师姐,去了就认识了,”范范来回转了几下水龙头,“玩玩呗,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这灰头土脸考半个月了,打扮打扮放松一下。”
透明泛白的水流出来,林卓绵在水声中说了句行。
第二天晚上她打开衣柜挑衣服的时候,范范眼尖,出声道:“哎,那白毛衣怎么没见你穿过啊,是不是上次咱们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林卓绵把她说的那件毛绒绒的衣服拿出来,拎了拎从锁骨到肩膀的一大块镂空:“你忘了,买完就降温,在衣柜里搁了两个月了。”
“就穿它,反正外面裹个羽绒服也不冷,屋里有空调,”范范过来替她参谋,“下面再穿个浅色的牛仔短裙。”
林卓绵说:“得,到时候人家问问我是不是南半球来的,没搞清季节。”
范范不管,让她先穿上试试,试完之后两个人都觉得好看,林卓绵也没再往下换。
KTV离学校不算近,她们打车过去,司机选错了路,在附近被地图标红的路段上堵了十五分钟,到的时候不太早了,找到包厢的时候,隔着门已经可以听到里面的喧嚣人声。
范范开了门,里面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应了一声,转头说:“就是这儿。”
林卓绵跟在后面往里走,光线暗下来,天花板上的球灯缓缓转动,落下阵阵昏沉的彩光,有人在唱一首最近流行的情歌。
范范突然咳嗽一声,抓着她的手,朝某个方位递了个眼神。
林卓绵顺着范范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在正中间那条沙发上,陈野望穿了件墨蓝色的毛衣,正侧着脸听身边某个男生说话,瞳孔里倒映着霓虹光色,表情却很淡。
明明是别人过生日,他坐在那里,倒像最清贵的那个主角。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陈野望漫不经心地朝她的方向,抬起了头。
他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忽而又生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让她过去。
“人叫你呢,愣着干嘛。”范范松开林卓绵,往她的后腰掐了一把。
林卓绵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走到陈野望旁边坐下,脱下外套叠好放在一边。
陈野望的眸光掠过她露在外面的锁骨与肩膀:“我好像记得,昨天有人跟我说自己很用功,要留在图书馆学习。”
林卓绵:“……”
林卓绵:“你记错了。”
“记错了?”陈野望眼里的笑意还没散,“看来师兄的记性不太好。”
他面前有只水晶威士忌杯,杯子里还有没融化的冰块,安静地浮在液面上,像随时会沉沦的透明岛屿。
“你喝酒了吗。”林卓绵问。
陈野望说喝得不多。
周围投过来很多束好奇的、八卦的目光,隔着杂音,林卓绵听见有人在说她跟陈野望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范范发消息给她:“我说呢,这师姐男朋友经管的,陈野望同门师兄,难怪能请得动他。”
人来齐之后,师姐的男朋友把蛋糕推进来放在桌上,让她许愿吹蜡烛。
大家期末都憋疯了,给师姐过完生日就开始放开了玩,中间林卓绵被范范拉过去玩游戏,她对骰子一窍不通,输了之后喝下去两杯度数不高的酒。
坐她对面的男生说:“总玩这个没意思,看看不会的人都灌成什么样了,换一个换一个。”
林卓绵用胳膊支着下巴,昏昏沉沉之间,感觉有谁在她旁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