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教授体谅大家期末作业多,最后两次作业的内容量都很少,每次五道选择题,所有人的成绩都是二十的倍数,不容易看错,登起来也很快。
林卓绵登完又检查了一遍,总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她觉得陈野望可能真的很忙,二十分钟都抽不出来。
陈野望端着水杯过来:“登完了?”
林卓绵点点头。
他将水杯推到她面前,把花名册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视线落在纸面上,却问她:“带微经课本过来了么。”
林卓绵愣了一下,捧着杯子说没带。
陈野望抬眸看她:“前几天还问有没有答疑。”
林卓绵睁大了眼睛,如果她没有听错,陈野望的意思是要专门给她一个人补习。
她被温水呛了一口,将杯子拿远,捂着嘴咳嗽起来,再仰起脸看陈野望的时候,眼尾都咳得有些微红。
陈野望不自觉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花名册的页角,眼皮压下来,眸光落在女孩子握杯子的手指上。
连指关节都泛粉了。
他想到那只马克杯是她上次留下的,她洗过之后忘记放回去,他不知怎么也没有去管,就让杯子留在了他的书桌上。
有时候看到就会想起来,那天她吃的软糖是橙子味。
林卓绵觉得陈野望看她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轻轻地说:“师兄?”
陈野望“嗯”了声,顺手拿过张白纸,问她都还能想起什么来。
“……需求曲线、边际效用递减、沉没成本、垄断?”林卓绵说。
陈野望没有立刻往纸上写字,林卓绵觉得他对自己的答案不太满意。
他转了下笔:“按主题说。”
林卓绵哑了声,曼昆那本书她是断断续续看的,毕竟不是专业课,脑子里根本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
陈野望也没为难她,先落笔写了极漂亮的“需求和供给”五个字,拉出一个括号,给她提示,让她回忆相关的内容,接着用这种方法带她过了一遍整本书的知识,顺带又给她标了几个重点,告诉她这些虽然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没强调,但也是值得记住的知识。
林卓绵眨了眨眼睛,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作为优等生一路过来的,她不是听不懂陈野望的意思。
纠结片刻,她觉得对方是在考验自己,于是义正辞严道:“师兄,你不要给我透题,虽然这就是门公选,但还是要公平对待每一个选课的同学。”
陈野望有些意外地一瞥她,说:“这些都不考,给你们划的重点只是针对整本书,期末全是开放性论述题。”
第32章 明知故问
开放性论述题的意思是言之成理即可。
对于一门公选课来说, 约等于不用复习。
林卓绵:“……”
林卓绵:“师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野望放下笔,单手撑着桌面低头看她,唇边是若隐若现的笑意:“你那么喜欢经济学, 为什么要早告诉你?”
林卓绵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是她亲口在陈野望和陶教授面前说自己喜欢经济学的。
她小声说:“你明明知道……”
剩下半句话被她咬在嘴里。
陈野望问:“知道什么。”
语气并不强烈, 让林卓绵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明明知道, 她喜欢的不是经济学。
空气忽然成为了轻软流动的液质,安静地将他们包围,陈野望用漆黑的瞳孔望着她, 神色有点漫不经心,但又让她觉得, 他什么都清楚。
林卓绵沉默片刻, 换了轻松的语气说:“知道我期末周忙啊。”
要是现在说了,又被陈野望拒绝, 她还怎么安心考试。
答应了就更不能安心考试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 但陈野望的笑意的确减淡了一些。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有些紧张。
许久他才开口道:“那就好好复习专业课。”
坐陈野望的车回学校的路上, 林卓绵有些不放心, 又向他确认了一遍:“师兄,期末真的全都是开放性题目吗?”
陈野望说是,又随口道:“怕我骗你, 想让你挂科重修?”
“也不是不可以,”林卓绵跟他开玩笑, “到时候师兄还让我当课代表, 我就可以跟下一届的同学说, 助教师兄特别喜欢我, 让我留在这儿再上一学期。”
“行, 到时候我滥用职权传得全校皆知, 老陶再也不敢找我当助教了,毕业都成问题。”陈野望说。
林卓绵半真半假地感叹:“我这么厉害啊。”
接着又认真地思考起来:“可要是真的重修,这门课该听的我都听过了,上课会不会很无聊。”
陈野望减速变道的时候侧眸一瞥她:“怎么,还想听不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