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太子再打量季淮深的时候,不由的多了几分探究。
执玉却是白了一张脸,身子晃了晃,脑中全是她梦中所见,最后季淮深就那样将她扔进了火海里。
“郡主。”青竹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将她扶住。
一直盯着执玉的卢六小姐也觉得不对劲,她方才一直看着呢,那许三小姐落水的时候,离沈执玉还有些距离呢,又不干她的事情,干嘛这个模样?
执玉摇了摇头,想到她与季淮深的婚期定在三月之后,只觉得自己的死期将至。
再看到季淮深的背影时,难免就带了些许幽怨,她恨,当日她就不该应安平公主的邀约去吃什么素斋,更不该早早就回家,不然,也不会遇到倒在路边昏迷不醒的季淮深。
可真真是作孽啊!
因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大家也什么兴致游湖了,太子走了之后,便也就散了。
想到自己要同季淮深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执玉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抗拒。
季淮深也察觉到了执玉的变化,以为她是为自己方才的事情闹变扭,便解释道,“我方才救那位女郎的时候,与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执玉闻言,偏头看了季淮深一眼,他面目真挚,配上那张脸,若是没做那个梦,执玉这会儿定是点头娇笑,然后为他沏茶送点心。
现在的执玉嘛,除非是她疯了,才会那么做。
“救不救是你的事情,与我没有干系。”
季淮深闻言,皱眉看向执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与他生疏起来了。
执玉这般模样,与往日很是不同。
季淮深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两个人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马车在武安侯府门口停了下来,执玉没等侍从将马扎放好,便径直跳了下去,进府的背影也显得有些仓皇。
季淮深见状,目光中的探究更深了。
执玉刚回到院子,还未坐下,就听到丫鬟说武安侯夫人来了。
原来听闻执玉在门口差点出事,武安侯夫人急忙到了落雪院去看执玉,见她不在,心里焦急,知她出去游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道她回来了,还是没忍住过来看看。
至于季淮深,刚进门就被武安侯叫了过去,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让人去查,马究竟是怎么受惊的。
“乖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祖母说说。”武安侯夫人见执玉没事,连忙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
执玉是沈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儿,所以打小老夫人就疼她,知道她差点出了事,也有些后怕。
“祖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执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只能宽慰老夫人,让她别担心。
再听闻今天游湖的时候,那许家三小姐出了事情,武安侯夫人只拍胸口,说今日就不宜游湖,祖孙两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老夫人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执玉最近没事千万别出门。
执玉连连点头,她不出去,肯定不出去。
游湖发生的事情,说明她的梦是真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得琢磨琢磨,该怎么退了这门亲事才行。
那尚姈儿简直就是个疯子,她明知道嫁给季淮深会被尚姈儿捅死,还执意要嫁给他,那她与尚姈儿有什么区别?
执玉深吸一口气,这婚事是祖父订下的,只怕要退婚,还得过祖父那一关。
可祖父似乎是对季淮深很满意,这又让她有些担忧,恐怕亲事不是那么容易退的。
且她还有需要季淮深的地方,梦里季淮深和尚姈儿下狱之后,妖魔肆虐皇城,致使百姓死伤无数。
皇帝舅舅更是被那些妖孽的戾气所伤,虽然季淮深救了皇帝舅舅,却也留下来咳血症。
执玉不想让皇帝舅舅受伤,更不想父亲和母亲与自己一起死。
许是太过忧虑,夜间入睡的时候,她又梦见了尚姈儿拿剑捅自己的画面,这次的画面更加真实,痛觉也更加明显。
她还看见尚姈儿目光含泪的对着季淮深说道,“师兄,这女子摆明有问题,那妖孽残害了多少女子?唯独她躲了过去,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你定是被她给欺骗了。”
“她配不上你,你将来是要接管我爹的掌门之位的,怎么可以留恋凡间的儿女情长?”
“即便你真与她成亲了,十几二十年后,她的容颜老去,你却毫无变化,那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些话来吗?”
尚姈儿的话语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响着,还有她举剑刺过来的模样。
执玉想要躲开,却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直接就被吓醒了。
“郡主,郡主,是不是又被梦魇着了?”在外面守夜的青竹听到声音,推门进来,就看到执玉坐在地上发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