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是两个巨坑,形若蝴蝶双翼。中间一条长廊通向坑中心的一顶朱红凉亭。凉亭不大,五脏俱全。涂着朱漆的底色的亭子上无数作画,上面人物走兽,花叶藤蔓,惟妙惟肖 。或痴或嗔,或喜或哀,花叶伸展纠缠,把人体密密包裹。
江·老司机·虞察觉到了不对劲。
忍着羞意往下一看,只觉得眼睛都要瞎掉了。
这不就是春宫图吗!
靠椅长柱,石桌矮凳,无一不是此类。
江虞受惊般一脚把凳子踢开,上面裸露的女体轰然倒地,画中的面容依旧妩媚,半阖的双眼之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这什么鬼!
这就是季云戈说的人!间!新!鲜!玩!意!吗!
江虞脚步凌乱,逃也似的匆匆离开凉亭。
直到在长廊上走出一段距离,才舒了一口气。等脸上热度稍将下来了,脑子地艰难运转。
这绝地不是男主的手笔。
江虞后方是空旷的两个巨坑,一眼就看得尽。唯有中间一点精致华美,比起是还未修建完成,他更偏向是拆迁未完。
——那么,侍女说的东西在哪里?
——自然是没有。
江虞心里一咯噔,暗自警戒起来,只希望是他多虑了。
空中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江虞猛地瞪大双眼,却发现没有任何可供躲避的建筑——太空旷了!
空中数点黑芒乍现,如影随形,江虞足间轻点,迅速往凉亭掠去。
——善于躲在暗处捕食猎物的天罗突然从猎人变成了猎物,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对付起来格外简单。
江虞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并不打算和它对上,电光火石之间躲到了凉亭之后,而那些黑芒狠狠撞上凉亭,凉亭颤抖一下,柱子表面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居然挡下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
有了躲避的地方,江虞可以开始分出心思观察偷袭之人,同为暗处的猎人,若他想在这种地方偷袭一个人,那会在哪里?
可以顾全全局的,隐蔽的......江虞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凌厉,手心藤蔓“唰”地抽出,一生二二生三,遮天蔽日的青藤狂舞,往来时的长廊狠狠一抽!
土石飞溅!
江虞及时撑开一个禁制护住自己,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分外不同的碎裂之声,江虞脑子一嗡,身体比大脑更快,再加上了一道禁制。
——毫无用处。
比原先更加猛烈的爆炸炸开,连空气都震荡开重重的涟漪,红色的亭子首当其冲,栩栩如生的男女四分五裂,妩媚的五官炸开。红唇微微张开,留着涎水的妩媚妖女的图画被卷入其中,碾为一地的齑粉。
好在亭子挡下了不少的冲击,江虞在地上翻滚几圈,惊险躲过。
隔着重重烟尘,江虞看清了一地乱石之中分外不同的东西——一堆漆黑的碎片。其上浓郁的魔气缭绕,虽然不能探明其境界,但江虞本能地知道,它比自己强太多了。
那是一个碎裂了一半的塑像,其中狰狞的头颅在正中央,面容凶恶,赤红的双眼仿佛也穿过重重的尘埃与他对上。
江虞从记忆中搜索,不确定地开口:“傀儡?”
下一秒,头颅眨了眨眼,整颗头化作流光向他袭来!
而这一次,已经没有东西可以为他挡下!
江虞惊恐地瞪大双眼。
“铮——”
黑色的长/枪从天边刺下,泛着冰冷的光芒刺穿那颗头颅。
江虞仿佛听见的一丝哀嚎。
头颅落在地上,与他的身体一般化为碎片。
江虞抬头朝前方望去,孟飞舟缓缓而来,经过长/枪时随手拔出,道:“夫人,让你受惊了。”
江虞认识他,是季云戈的护法之一。
不过......江虞眯了眯眼睛,警惕问道:“怎么会是你?城主呢?”
孟飞舟:“城主暂时不在城中,夫人这几天的安全由我负责。”
“城主不在?”
细想之下,江虞却时三天没有见过季云戈了。但他都以为是城中太忙的缘故。毕竟季云戈这城主才新上任不过月余,城中正是百废待兴之势,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门。
江虞犹疑半晌,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他去哪里了?”
孟飞舟脸上的笑意歇了下来,明媚的日光之中,竟然显得几分可怖。
江虞退后几步,拉开了与孟飞舟的距离,手心抽出几根藤蔓的嫩芽,脸上却端着担忧的笑意。
孟飞舟眼睛一斜,目光落在江虞背在身后的手,似笑非笑:“夫人可是担心在下对你不利?”
江虞挂上虚伪的笑容:“怎么会?”
孟飞舟眼神猛地一沉,“若真的能对夫人不利,在下早就动手了。”
江虞眉心狠狠一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