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实在拉不下来,只能去求助琴婶儿。
右手翻到身后去拽拉链,左手绕过肩膀试图拉住裙子,稍显扭曲的姿势却是对付这个隐藏拉链最好的方法。
她埋着头摸索,好不容易抓到拉链,猛地一用力。
“啊——”
左后腰突然的肌肉痉挛让她立刻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她跌坐在地,左手按住后腰的位置痛苦呻/吟,身体竭力往后反躬着,姿势极度扭曲。
“楼泽玉。”
这是她大脑传递给自己的第一个信号,呼救。
“楼泽玉。”
“啊——”
“楼泽玉,你快来。”
浴室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进来,安语已经因为后腰剧烈的痛躺倒在地。
楼泽玉一下子慌了神,他单膝跪在安语身边,还没碰到她,就先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滑过晶莹的泪。
“好痛,楼泽玉。”
“哪里痛?”楼泽玉试图扶她,“快告诉我哪里痛?”
“这里。”她按住自己的腰。
楼泽玉跪坐在地上,单手托起她的上半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腿上。
“手拿开,我帮你揉。”
安语听话收回手,可是后腰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
她能感觉到楼泽玉的膝盖正在轻轻顶起她的腰,那双温热的手覆在后腰,极其轻柔地舒缓她痉挛的肌肉。
她咬着牙拽住楼泽玉的衣角,头顶传来他极有耐心的安抚,“别怕,别动,乖一点,马上就不痛了。”
她多希望楼泽玉冷漠一点,绝情一点,不要理她,不要关心她,这样她才不会在感受到他温柔的时候情绪崩溃。
眼泪奔涌的时候她赶紧咬住手指关节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剧烈的疼痛霸占感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静谧的浴室响起时,楼泽玉说:“别咬自己。”
而后左手手臂直接凑到她唇边,“咬我。”
一整晚的复杂情绪在疼痛的刺激下来到了顶峰,她张口咬住楼泽玉的手臂,眼泪顺着这只紧实的小臂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靠近即沦陷。
身体一点点放松,紧张的肌肉因为他耐心的按摩渐渐恢复,疼痛减轻,她也松了口。
她还趴在楼泽玉腿上,他不说让她起来,她也不动。
哭得有些累了,眼睛也很疼,任性了一整夜,现在也不想善解人意。
感受到她身体不再紧绷,楼泽玉问:“还疼吗?”
她沉默着摇摇头,“好了。”
他轻轻嗯一声,扶着她起了身说:“那我回去了。”
眼睛哭得红红肿肿,在他离开之前,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
“帮我个忙。”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眸毫无波澜。
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缓缓转身,她冲他说:“帮我脱下裙子。”
“......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眼神清澈,不带有一丝杂念。
“拉链好像卡住了,我自己拉不下来。”
楼泽玉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是他没有见过的,柔弱的样子。
内心深处好像突然就生了一股冲动,他不想怜爱,想欺负,狠狠欺负,欺负到她哭,欺负到她求饶,欺负到她说她错了,再也不敢靠近别的男人,只留在自己怀抱撒娇。
五指藏在背后紧握,下颌微动,终究是咬牙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蹲下身,视线落在那已经发皱的拉链处,如她所说,卡住了,所以她怎么拉都没能拉下来。
她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拢到一边,白净光滑的背部完整展现在他眼前,那对纤弱的蝴蝶骨在通透的皮肤下微微滑动,右下方小小的伤痕还隐约可见。
她说那是小时候被人推倒不小心被玻璃扎伤的,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没有掉过眼泪。
她说她不爱哭,好像也只有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抽泣。
他曾经笑过她的伪装太拙劣,后来才知道,不爱哭的原因是那时候妈妈还在,独自抽泣的日子都是因为在楼家孤独无依。
多年陪伴,他曾一度以为,自己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可如今,她的温柔早已四散在风中,他捕捉不到。
收敛神色,他抬手扯出了卡在拉链里的真丝,拉链跟着他的手缓缓往下,像是拆开一份期待已久的礼物,兴奋的瞬间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叫醒。
不是你的礼物,别碰。
终于减轻身体的束缚,回头想说句谢谢,楼泽玉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