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颤动,她赶紧拿开手机, 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停止幻想, 专注自我才是结束一切痛苦的正确做法。
哪怕这一夜, 注定难眠。
当她第二天顶着一个熊猫眼走出客房的时候,红茶刚买好早餐进门, 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同时叫了一声。
“你你你你,小语你怎么会睡在老板家里?”
红茶一脸惊恐,不过才一晚上没见,事情就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安语疲惫靠在墙上,揉了揉眼睛回答:“之前余凡带着记者去过我家,昨天出了事我没敢回去,他又不肯送我去酒店,只好在他家里将就一晚。”
正说着,方修然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主卧走出来,一开口就是质问:“我家里不比酒店舒服?”
红茶见惯了这两人拌嘴,赶紧催促着说:“来来来,先吃早饭吧,今天我把合同带过来了,你俩仔细看看,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今天一并告诉我,商量完,咱们就可以走正式程序了。”
“行。”安语回答地有气无力。
她这一晚上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楼泽玉的身影,不如不睡,一睁眼就到天亮。
一边吃早餐,她一边问红茶:“工作室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房子?我想换个地方住。”
红茶诶哟一声:“说的是啊,余凡这人可真是离谱,竟然主动暴露艺人的家庭住址,真够无耻的。我晚点帮你去问问看,一有合适的我就联系你。”
“还需要问什么?”方修然接过话,半睁着眼睛说:“住我对面吧。”
安语摆摆手,“可别,你这可是市中心,我租不起这么贵的房子。”
方修然喝了口咖啡,总算是把眼睛睁开了,“对面是我的房子,借给你住。”
在波士顿做了好几年的邻居,安语听着他的提议根本不打算拒绝,“也行,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也不能收我高价。”她想了想说:“八千一个月怎么样?”
方修然面无表情,直接说:“不行。”
安语干脆一拍桌子,“那你开个价吧,只要我付得起。”
方修然吃了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说:“三千,一分钱都不能少。”
安语憋着笑,“行,肯定按时交房租。”
红茶在一旁看傻了眼,她也是头一次见人把房租往低了报。
吃完早饭,方修然带着她去看了看对面的房子,问他为什么住一套空一套,他说怕自己在家倒腾乐器的时候被邻居敲门。
看完房子之后两人回去研究合同,安语只是大概看了一遍就痛快签了字,红茶问她:“小语你不打算请个律师帮忙看看吗?”
她想了想说:“看房子之前确实考虑过,看完房子之后觉得我再要请律师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方修然在一旁笑得开心,称赞道:“算你识相。”
合同敲定,她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方修然兴致很高,拉着她就往录音间走。
他这人也不愧是顶流,就连家里也配备了一套完整的录音设备,想当年她还在波士顿的时候,一支好的麦都是卖出《念我不忘》那首歌之后用方修然给的钱买的。
楼家不是没有给她优厚的条件,只是她也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一直靠着楼家这棵大树过活。
录音间四面都铺有隔音棉,无窗,光线很暗,方修然拨开桌面上乱糟糟的曲谱,打开电脑和音响,把他前些天做的demo放给了安语听。
旋律响起,安语眼前好像有夕阳乍现,昏昏沉沉地,惬意闲适。
音乐停止,她还未回神,方修然屈起手指叩叩桌面,问:“感觉如何?”
她仔细回味了一下回答:“热恋的感觉。”
方修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热恋过吗?”
安语白他一眼,“没有我不能想象吗?!”
“行!”他伸手点了点她手里拿着的曲谱说:“我试着填了好几个版本的词,总觉得差点儿意思,要不你来试试?”
“可以是可以。”安语摸着下巴略作犹豫道:“不过......”
安语拉着椅子坐到他旁边,“我觉得曲风可以稍微变一下。”
“怎么说?”
方修然退开,把电脑让给了安语。
她打开音乐制作软件,调出了萨克斯的声音,贴合他本来的旋律增加了一段极慵懒的曲调。
她沉浸在音乐里,嘴角带着笑说:“我的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落日海滩,八十年代光线昏暗的酒廊,穿着红裙的黑发女郎,摇晃着酒杯朝我接近,红唇在玻璃杯上留下印记,她说请我喝一口,让我沉溺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