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语在桌子底下伸脚踢了一下楼泽玉,他看着她,眉头微蹙,眼神里的坚定,已经将他做这件事的决心传达给了她。
林琦思听完微微惊讶,仔细想过之后又十分赞同楼泽玉的话。
“这样也好,独立工作室会少很多麻烦事,年年也能像小然说的,安安心心搞创作,挺好的。”
“不过......”她又想到了什么,说:“这工作室总得要请个专业的经纪人替年年打理,你那里有人选吗?实在不行我出面给年年招一个?”
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但楼泽玉抢在了她前面,他说:“我亲自打理。”
因为着急,她又踢了一脚楼泽玉,匆忙打断说:“JR的事情那么多,你忙得过来吗?!”
楼泽玉面色不改,一本正经回答:“为了你的前途,再忙都有时间。”
“?”
说实在的,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楼泽玉是怎么想的。
她在波士顿那四年几乎和他失去了联系,就连她放假回长海也基本没有见过他,这次毕业回国更是因为他搬到了这白檀湾,前后几个月只见过他两次。
她对他这四年的了解,要么通过新闻,要么通过林阿姨的嘴。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不满,这种不满来自于他缺席自己的人生四年,却又毫无征兆回来,想要掌控她的一切。
她早在出国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只有做好自己的事业,她才有机会摆脱和楼泽玉的兄妹身份,她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他就要如此强势地以自己兄长的身份接管自己的事业。
她不愿意。
她强忍着没让情绪浮上脸,一门心思都在想着等方修然走后要怎么跟楼泽玉谈,以至于琴婶儿将方修然准备的生日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她还在愣神。
身旁的方修然伸手敲敲她的手臂,说:“你最喜欢的抹茶冰淇淋。”
琴婶儿将蛋糕放到了她面前,顺手点亮了那一支银色的蜡烛,林琦思招招手,琴婶儿赶紧将灯关了。
昏黄烛光点亮她的眼眸,她这双眼眸却不再看着她对面的人。
林琦思和方修然催促着她许愿,她双手微握放于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方修然温柔的歌声中,她许下了这些年唯一一个与楼泽玉无关的生日愿望——做闪耀的自己。
吹熄蜡烛的时候她瞥到了楼泽玉稍显严肃的神情,像是在沉思,也像是生气。
灯光重新亮起来,再看楼泽玉,他又恢复了平常沉静的模样,好像刚才的表情只是一个幻觉。
陪她吃了蛋糕,方修然才给红茶打了电话。
她没法亲自送他,是林琦思让阿姨送他下了楼。
方修然刚走不久林琦思也起了身,临走前她特地嘱咐了安语,要她这几天先在这白檀湾住着,等脚好了就把城南的房子退了搬回家住。她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一口就应下了。
许是察觉到她和楼泽玉之间的气氛不对,琴婶儿收拾完之后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时间,这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她和楼泽玉两个人。
他这客厅的视野极好,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可以看到窗外那条蜿蜒的南越江上亮着浅金色的氛围灯。这黑夜里的车灯闪烁,和摩天大楼里漫出的点点光亮逐渐氤氲成银河与星光。
楼泽玉独自坐在窗边,手边的平板孤独伫立着,屏幕上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他的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在欣赏这夜色,她心里想了好多话,可看到他的背影,又突然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撑着沙发起了身。
等她走近了才看见,楼泽玉的手边竟然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威士忌。他身上沾染酒精的气息,夹杂着那熟悉的香水味,混合成一种浓郁的,带着轻微烟熏感的酒香。
室内光线很暗,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迷离,被他盯着,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她别开视线,提醒说:“泽玉哥你别喝了,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她先听见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然后那低沉的声音才传来:“说吧。”
她用余光看了眼楼泽玉,他已经不再看自己,转而举着酒杯正准备喝酒。
她突然有了勇气,一把抓住他握酒杯的那只手说:“你能不能别喝了。”
他的嘴角浅浅一勾,说:“妹妹长大了,开始管起哥哥来了。”
她被这句话勾起了怒气,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的妹妹,关于工作室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她没敢去看楼泽玉的神情,她刻意偏着头,甚至将自己的身子都微微转向另一边。
她不知道楼泽玉是什么反应,因此心里十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