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是她的小名,只有她的母亲和林阿姨这样叫过。
他的声音连带着胸口轻微震动,将这最简单的几个字推进了她的心门,撞击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也许是情绪使然,也许是真情流露,她的双臂悄无声息环上了他的窄腰,很私心地霸占了这一份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需要这样一场发泄,像闷热已久的盛夏需要一场雷暴那般自然。
疾风骤雨侵袭而过,楼泽玉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待到窗外雷雨减弱,情绪抽离,她迅速清醒了过来。
她轻轻推开楼泽玉,又是下意识地说:“对不起泽玉哥,弄脏了你的衣服。”
楼泽玉眸色沉沉,伸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触感,却让她过热的脸颊得到了些许舒缓。
“脚怎么样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踝,略有些心虚地说:“刚才打算去医院来着。”
楼泽玉偏头看了一眼,说:“收拾东西,我带你去医院。”
她抬头对上楼泽玉沉静的眸,愣了愣,然后快速点了头。
她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拿起手机和身份证就准备跟楼泽玉一起出门。
他还站在门口,等她走过去的时候他直接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略有惊慌,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楼泽玉的眼神就已经制住了她所有的动作。
她没敢说话,双手抱着手机放在胸口,脊背僵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胸口传来的剧烈跳动让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生病了,很严重的病,需要立刻看医生。
她悄悄抬眼看楼泽玉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紧绷着,连带着脖颈的线条也变得深刻。黑色衬衫下,那一截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骨窝处一颗小小的黑痣,性感到了极致。
她移开眼,小声问:“泽玉哥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他反问。
“你让我别丢楼家的脸,可我还是在红毯上崴了脚,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是不是很没用?”
楼泽玉微微偏头看她,下颌微动,深吸了口气,说:“现在还没人知道你跟楼家的关系,不用自责。”
她收回视线,心绪一时起,难以自抑。
楼泽玉说的对,没人知道她和楼家的关系,她应该觉得松一口气才对,可为什么心里还交织着失落与酸涩?
她太清楚自己。
靠近楼泽玉是想要和他建立一种关系,努力远离楼泽玉也是想要和他建立一种关系。
在这痛苦的抉择中间,她被拉扯得不成人样。
第7章
到楼下的时候安语发现自己没有拿伞,楼泽玉的车停得不远,却还需要走上一段距离。
她还没来得及说伞的问题,楼泽玉就先说:“靠过来。”
安语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盯着她的眼睛,解释:“靠在我的胸口。”
她的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乖乖听他的话往他怀里缩了缩。
等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时,楼泽玉又说:“车钥匙,在我左边口袋里,你拿一下。”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实在是有些拿不准在公主抱的姿势下怎么去摸他口袋里的车钥匙。
她有些为难,说:“要不泽玉哥将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他盯着她:“抓紧时间。”
他的语气不容她反驳,她乖乖伸手,顺着楼泽玉紧实的腰线缓缓往下。
西装裤的口袋很深,她的手伸进去根本没有探到车钥匙的位置,她张开手掌试探着摸索了一下,谁料楼泽玉身形一顿,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往回缩,她小心看着楼泽玉,他微微低头,沉声道:“不该摸的地方别摸。”
她的脸颊发烫,似有几分懊恼,又觉得不该开口解释,所以她干脆闭着眼睛直接伸手往下一抓。
她上车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像是做梦一样,莫名其妙就和他单独呆在了一起。上一次这么独处,好像还是在十八岁那年。
楼泽玉带她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医生给她拍了片子,骨头没有问题,但伤到了韧带,中度拉伤。需要好好养着,不能做太大的动作,走路也要小心,如若不慎二次伤害极有可能导致韧带撕裂。
医生给她的脚踝专门配制了药包,替她包扎好之后又用弹力绷带裹紧。怕她疼得睡不着楼泽玉又嘱咐医生开了止痛药,等到两人重新回到车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汽车在朦胧夜色中穿梭,车窗上的雨水快速向后飞去,她盯着那雨珠出神,竟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她偏头看了眼楼泽玉,他目视前方正在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