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金说的那番话虽然让宋长泽生气,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把赵氏让宋华银喜当爹的事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当众宣传于他的名声也不好。
宋长泽很快有了主意,看向宋华金道:“大伯,既然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您要实在没事做呢,就操心一下几位堂侄子,督促他们多读书,将来不定也能考个功名,让您跟着享福呢。”
宋华金一噎,这不就是在说他多管闲事吗?他刚想斥责宋长泽不敬长辈,却见对方一双冷眸带着压迫感看过来,吓得他打了个冷颤。他这才想起来,宋长泽现在可是朝廷官员,身上有了官威。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侄子,也让他不敢造次,最后只得讪讪闭了嘴。
宋华银见为他冲锋陷阵的大哥折戟沉沙,暗骂他没用,看来只能他自己上了。如果不趁此机会定下来,后面长子必定不肯带他们一家进京。
“老大,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宋华银出声道,“况且你大伯说的也没错,我们若是不跟着你进京,被你那些同僚知道咱家早早就分了家,对你的名声肯定不好,这难道不是为你着想吗?”
宋长泽当然不怕这个,“爹您想多了,早早分家的官员多了,又不只我一个。再说了,当年分家是爹您提出来的,于我的名声又能有什么妨碍。所以爹您就别操心这个了。”
宋华银见这个说不通,可他又不能公然说如果长子不答应,他就要闹到县衙去,让长子这个官做不下去。
“好,那不说这个。”宋华银又道,“你现在出息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还不能跟着享享福了?说什么每年给我50两银,可你现在都要做大官了,合着你在京城吃香喝辣,却让你爹娘在村子里受苦。若叫你那些同僚知道,我看你这个官还做不做得下去?”
族人们一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其实他们对宋华银还挺能理解的,宋长泽现在做官了啊,宋华银突然改变主意想跟这个有出息的儿子养老很正常,要是他们肯定也这么想。
宋长泽却是震惊脸,“爹啊,新科进士被封的官职多为七品。您知道一个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吗?是45两银。我可是将一年多的俸禄都孝敬给您了,您竟然还嫌少?那我这个官也不用做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种田吧,不然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宋华银:“……”
宋华银并不清楚长子一年的俸禄有多少。他只是在知道长子做官后,便将自己跟沈家老太爷划上了等号,一门心思的想过沈老太爷那样的富贵日子。如果长子只有这么点儿俸禄,那他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吗?
族人们同样震惊,他们以为宋长泽做了大官,便会有成群的奴仆伺候,银钱花也花不完。哪里能知道一个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才45两银。虽然这也不少了,但是跟他们的预期差得太远了。
而宋长泽将一年多的俸禄都孝敬给了宋华银。要知道50两银都赶上他们好几年的收入了,有这么多银钱,天天都能吃上白米细面和鸡鸭鱼肉,就这还不满足,他是想上天呢。于是便纷纷指责起宋华银来。
宋华银被族人们指指点点,心里有些慌,不由得朝宋长桂那边看去。
宋长桂见状,只得给宋华银打圆场,“大哥你误会了,爹哪里是嫌钱少,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跟着你进京享些父子天伦之乐罢了。你毕竟是爹的长子,他最看重的也是你啊!”
“这个……”宋长泽状似一脸为难,“我虽然也很想在爹娘跟前尽孝,可当初分家时,爹都明确表示要跟着二弟你养老了,我总不好带头坏了族里的规矩。不过……”
他说着看向族长,“族长我听您的,您要说如果被分出去后的族人出息了,就需要将爹娘接到身边养老,那我这次回京就带我爹娘一起。”
宋长泽知道族长肯定不会同意,这可是明晃晃的破坏族规。如果族人们都不遵守族规,他这个族长还怎么管理族人?所以他很放心的把锅甩给了族长。
族长确实如宋长泽所想,不然分家出去的族人若是哪天出息了,他爹娘非要跟着他养老,如此分家岂非没了意义。
族长看向宋长桂,很想刺他几句,可又想到宋长桂虽不如宋长泽,身上却也有秀才功名。他虽为族长,却也不好真的得罪了秀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