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宋长泽立即答应了,反正他考完也没什么事。主要是他当初院试的成绩太差,也没什么人来邀他喝酒参加诗会,八成是觉得他这成绩没有考中举人的希望,没必要结交。
半个月后放榜,宋长泽也就懒得回北安城等榜了。反正一家人都在一起,在哪儿等榜不是等呢。他现在更是觉得妻女来陪考的主意不错,不然让他一个人在府城等榜可太煎熬了。
正好趁着等榜的时间,可以把府城逛个遍。
宋长泽一家闲着没事儿逛府城买东西的时候,那边正副主考官们还在加班加点的阅卷。
这次乡试共有1800多名考生,却只录取120人。这么多试卷,他们却要在半个月内全部看完,如此每个人都要看四五百份试卷。好在誊录的时候已经剔除掉那些卷面不整洁、有错别字、没有避讳的考生的卷子,可剩下的还是很多。
考官们点灯熬油的阅卷,看的眼睛都快瞎了。最后总算将所有试卷看完,选出了120份,并且排出了名次。
九月初一这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等待看榜的人早已将贡院外张贴桂榜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其中有考生,也有他们的家人。
宋长泽本想亲自看榜,不过又怕挤不过那些人,便选了离贡院最近的一家酒楼等信。然后叫周大福和伍拾再带上两个人一起去看榜,如此也不怕人多挤不出来报信。
林盈和宋映姝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便同宋长泽一起在酒楼等待。因那酒楼里坐着的多是等榜的考生,娘俩虽然不怕看,却不想被人当成猴子一般围观,便干脆扮作男子。
化妆对于林盈和宋映姝都不难。将眉毛画粗,眼形画长,皮肤涂成小麦色,手和耳朵脖颈的地方也不能忘了涂色。还有耳洞,甚至连喉结都画出来了。再穿上样式宽松的长袍,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她俩是身材干瘦的男子。
为了装逼,宋映姝手上还拿了一把折扇。并不似那些书生般在扇面上或写诗或作画,宋映姝的扇面上画了几只羊驼。
此时酒楼里已经坐满了等榜的考生。觉得有希望考中的才子们高谈阔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还有些不确定的则是神色紧张,强打精神。
宋长泽也在小声跟妻女说话。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宋映姝便刻意说些趣事逗她爹开心。宋长泽也很捧场,时不时发出笑声。
他们这边说得热闹,宋映姝又时不时的摇着折扇,便吸引某个考生的注意。他盯着宋映姝的折扇看了一会儿,试图搭话,“敢问公子,你这扇面上画的是什么?为何在下从未见过?”
“这个啊,叫做羊驼。”宋映姝将折扇展开,笑道,“乃是来自西域的一种神兽。”
“原来如此。”那人心说难怪他没见过,他虽读书涉猎甚广,却总有不知道的东西。又觉面前这人博学,便道,“在下宋越,乃松阳县人士。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宋越?诶,你不就是他们谈论的那个有望夺魁的宋大才子吗?”宋映姝坐在酒楼这会儿可没少听人谈论宋越,跟她还是本家。
宋越立即谦虚道:“哪里哪里。”
果然,很快就有人认出宋越,要拉他过去。宋越只好抱歉的跟宋映姝笑笑,去了那边。
宋映姝并不在意,挥手叫他自便。
而这时候,桂榜也终于贴出来了。那些报喜的差役立即拿着喜报到各处酒楼客栈报喜,讨要喜钱。他们报的第一个人正是宋越。
宋越随手打赏了报喜的差役,身边围满了向他道喜的人。陆续又有几个考生也有差役来报喜,这些都是排名靠前的考生。
周大福和伍拾终于看完榜回来,等两人挤出人群,一路飞奔到了酒楼,一看到宋长泽立即高喊,“老爷,中了,您乡试中了。”
宋长泽一喜,宋映姝更是激动,抓住她爹的袖子,“爹,你中了,你中举人了!这可太好啦!”
林盈又问:“中了多少名?”
周大福立即大声道:“老爷中了第120名。”
宋长泽一家:“……”诶嘿,又是孙山,这可真是太幸运了。
因为周大福的声音太大,便有其他考生也听到了。其中就有一个去扯宋越的,“你是解元,那边还有个侥幸得了孙山的。真是有趣啊有趣。”
宋映姝听了就不大高兴,孙山怎么了,难道孙山就不是举人吗?这人真是少见多怪。她将折扇一收,冲那人问道:“怎么,兄台似乎看不起最后一名,不知兄台又考了多少名?”
那人一脸骄傲,“区区不才考了第89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