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泽已经对赵氏睁着眼睛说瞎话免疫了, 但他也不会主动挑事,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宋长桂对于宋长泽送来的程仪并不满意,连沈明杰都给拿了8两银呢,他这亲哥也只给8两,而且还是在他得了好几百两银外财的情况下。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宋长桂决定这回一定要好好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站在让他大哥仰望的高度,狠狠打他的脸。
所以,等宋长桂看到自己真的上榜后,简直要喜极而泣。终于,他终于也是有功名的人了,再也不用听他大哥阴阳怪气的嘲讽了。
宋长泽不知道便宜弟弟心中所想,不然他指定……算了,还是不嘲讽了。他总感觉自己这嘴可能帮便宜二弟加了福运BUFF,越是嘲讽,对方考得越好。不然十几年不中,他才嘲讽了几句,对方怎么就接连着考过了呢?
就在宋长桂从府城回来的第二天,还在济水村指导工作的宋长泽就又被宋长林请去了老宅。
“老大来啦。”宋华银坐在堂屋的炕上,看着那叫一个容光焕发,俨然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太爷模式,就等着人伺候了。
也确实,炕桌上放着一壶茶,还摆了两样点心。宋华银喝茶吃点心,时不时抽两口旁边放着旱烟袋,十分的惬意。
赵氏同样精神抖擞,面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但又故意端着。她跟宋华银一样坐在炕的另一边,只是看那架势,这间庄户人家再普通不过的堂屋,愣是叫她坐出了金銮殿的感觉。
宋长泽默默翻个白眼儿,心说只是童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儿子中状元了呢。
这会儿屋里只有他们三个,据说宋长桂去了城里的张秀才家拜访,宋长林在院子里劈柴。宋长泽估计这老两口又要算计他了,因为一般这种时候,清高的宋长桂是不会在的。
他打过招呼,便在下首坐了,“爹,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我那边还忙着。”
宋华银敲了敲旱烟道:“这不是你二弟现在已经是童生了吗?我跟你娘的意思是,这次得大办。不过你二弟说,这回要请的人多,得分两回宴客。上回的宴席就没怎么弄好,张秀才和他那几个同窗都有些不大满意。所以这次就分开,第一天请村里人,第二回 再请他的同窗和城里有功名的读书人,也省得放在一起,再冲撞了贵人。”
宋长泽点头,“好歹是咱们村里头一个童生,应该的。不过我身上还有差事,不好多耽搁,第一天我会带着林氏和我闺女过来,第二天我恐怕就来不了了。”
宋长泽虽然不愿意看赵氏得意的嘴脸,却又不得不凑这个热闹。能来一天就算给他爹面子了。
宋华银有些不满,家里这样大的事,作为长子他不说帮着张罗张罗,竟还只肯来一天。不过又一想,长子没读过书,跟次子要请的那些读书人肯定没什么话说,如此也就算了。
“也行吧,你的差事要紧。”宋华银又抽了口烟,“那你记得早些来。如今你在城里住着,见多识广,过来帮着看看宴席有什么缺漏。”
“二弟考过县试那回的宴席不就办得很好,哪里还用得着我指手画脚。”宋长泽才懒得管呢,他只打算来吃顿饭。
宋华银彻底没词了,不由得看向赵氏。
赵氏便趁机道:“老大,之前你一直担心你二弟考不中,这回他不就得了童生的功名吗?等明年你二弟一准能考中秀才,家里就能免除两个徭役名额,还能免去20亩田的赋税。到时候你就不用再交服徭役的钱了。”
“那倒不用。”宋长泽才不占这个便宜,“服徭役的二两银我还是出得起的,就让二弟把这个名额让给别人吧。”
赵氏一噎,不过她现在被继子锻炼得心脏无比强大,只当没听出其中的嘲讽,继续说漂亮话:“我们知道你不差这几两银,可这是你们兄弟间的情分。有了好处,你二弟自然要想着你这个做大哥的。”
宋长泽可不爱听什么兄弟情分,直接戳对方心窝子:“娘说这话是不是早了些,毕竟二弟还没中秀才呢。”
赵氏:“……”
“这不过是早晚的事。”赵氏话锋一转,“只是如今你二弟要考秀才,去府城的开销大,他这一回去带了40两银,回来几乎没剩下什么。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银钱都被掏空了,以后怕是要你这个大哥帮衬一二了。不过你放心,等你二弟考中举人之后,肯定会回报你。将来你有个举人弟弟,谁不高看你一眼?便是你给知县做师爷,不也更有底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