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泽倒不清楚沈明远的媳妇如何,听自家媳妇一说,便也觉得不成。沈明远虽然不错,可她闺女嫁人后多在内宅生活,沈明远又哪里管得到内宅。
林盈奇怪道:“咱们不是说叫闺女招婿吗?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这不是觉得彦青那孩子不错,跟咱们闺女也般配吗,加上沈明远也有这意思,所以才考虑一下吗。”沈明远提结亲的时候,宋长泽便有些动摇。虽说他是想让闺女招婿,可如果女婿的人选实在好,他也不是不可以让步。“你既这样说,那还是算了。”
“这古代婆婆实在难伺候。”林盈叹气,“如果咱闺女要嫁人,最好找个没有婆婆的,不然还是招婿。”
宋长泽深表赞同。随后,夫妻俩又说起可能得县里嘉奖的事,同时也在算日子,这嘉奖什么时候下来。
没过两天,朝廷的邸报被送往了各州县。随邸报一起送到北安县的,还有嘉奖宋长泽的诏书。
看到诏书,崔知县当时就有些懵,自己辖内出了这等能人,他竟是一无所知。更让他堵心的是,如此大的功劳被沈家独占,他这个一县之长半点儿好处都没得着,恐怕还要被朝中官员嘲笑,功劳摆到眼前都抓不住。
崔知县越想越气,又想到自己外甥与沈明远嫡子交好,怎的也不给自己漏些口风呢?
遂叫来外甥,“你可听青哥儿说过打谷机?”
“打谷机?”崔庭澜略一想便道,“没有。舅舅怎的问起这个?”
崔知县叹气,将手中邸报给了外甥。
崔庭澜一目十行,很快便从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道:“果然又是他。”
崔知县疑惑:“怎么,你知道这人?”
崔庭澜无奈叹气,他这舅舅实在不是个会做官的。既不懂讨好上官,又不擅观察。只得提醒道:“舅舅,您没发现,自打沈三爷同这人交往后,北安城里便多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吗?”
崔知县点头,“确实多了不少东西。”
可就算沈明远弄出来再多的好东西,他也不敢觊觎啊。他虽为知县,但沈修却是京中四品官员,且还是左佥都御史,他一个小小知县又哪里敢惹。
崔庭澜继续提醒:“您想想,这些东西都是一年前出现的,而沈三爷搬回北安城后并没有什么作为,直到他与宋长泽结交。”
崔知县仔细想了想,沈明远搬回北安城后,虽也开铺子做生意,与人结交,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然后,北安城先是出现了几本破案题材的话本,一时风靡,就是他也曾看过的;接着,沈明远开了火锅店,一时客似云来;再然后,市面上又出现了肥皂和羊毛线。而这两样都是沈家的铺子和庄子卖的。
不对,羊毛线虽是从五里庄传出来的,但五里庄已经不是沈明远的了。
他记得主薄闲聊的时候曾跟他说,沈明远将刚到手的小庄子转手出去了。他一开始还奇怪呢,沈明远又不差钱,庄子难买,要不是齐家倒了,市面上哪里能有庄子流转出来。他要真想卖,怎不卖给自己呢。
崔知县一拍大腿,所以,羊毛线生意不是沈明远的,是那个买了他庄子的人。
啧,就说沈明远怎么会将庄子转给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原来是得了那人的好处啊。啧,他若能得这么多好处,别说转个庄子,就是白送都行。
“舅舅,这个宋长泽不简单,您作为一县之长,绝不能让沈三爷将这样有能力的人完全笼络过去。”虽然崔庭澜跟沈彦青的关系不错,但是关乎利益,他也是要替自己舅舅争取一下的。
“你说得对,怪我太大意了。”崔知县已经反应过来了,话本子也就算了,明明那肥皂和羊毛线可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好东西,他竟也疏忽了。他又有些埋怨外甥,“你也不说提醒我一下。”
崔庭澜很是无奈,他之前也有提醒过舅舅,让他去探探沈三爷的口风。可是舅舅怕沈三爷误会自己想染指那些生意,便不肯去。甚至还曾私下里说沈三爷成天跟些三教九流的人来往,简直自降身份。要不是他爹是沈修,他都懒得理他。
不过崔庭澜也就提了那么一句,因为他确实没想到这些可能都是宋长泽搞出来的东西。毕竟沈明远一直挡在前头呢。话本子是沈明远的书斋发行的,肥皂是沈家的杂货铺子在卖,卖羊毛线的五里庄也是沈明远的庄子。崔庭澜并不知道庄子已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