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的赵氏:“……”
赵氏脸色有些不自然,“现在不是说沈家吗,提我从前做什么?”
赵氏并不想提从前给人做妾的事,便偷偷瞪了林盈一眼。林盈只当没看见。
那老太太也不介意,又问道:“那沈三奶奶平时都吃啥?是不是天天都吃大鱼大肉?还有肥鸡大鸭子,一顿得吃一只吧?”
林盈:“……”
“沈三奶奶平时吃饭的花样多着呢。”林盈解释道,“我倒是有幸在沈家吃过一顿席,听说有些是从南方运来的,还有海产。那些菜我都叫不出名来,听说一桌席面就要好几十两银呢。”
“天爷啊,一顿饭就要吃掉几十两银,那得吃啥啊?赶咱们庄户人家五六年的收入了。老这么吃,不得吃穷了啊?”
“哪里能吃穷了,沈大老爷在京城做官,一年能挣老些银钱呢。”
“还有沈三爷,就长泽帮他管的那什么羊毛线,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银钱呢。他还在城里有铺子,供他媳妇吃肯定够了。”
“要不怎么说沈家有钱呢。”
“……”
赵氏听林盈吹捧沈家,心说林氏从前跟继子一样闷葫芦样的性子,怎么才去城里住了一年,竟也变得能说会道起来。难道城里真有这么能改变人吗?
赵氏心里气闷,不愿意听继儿媳显摆,便去了其他屋子,反正也不只这屋有人,她去别的屋闲话也是一样。
林盈心说正好,从前都是赵氏在这些人跟前说她家的坏话,今天她也得给赵氏上上眼药。要是赵氏在跟前,她还不好意思说呢。
正好这些老太太们还挺好奇她家是怎么跟沈家来往的,于是林盈先诉起了苦,“您几位别看我当家的现在风光,帮沈三爷管着五里庄上的两样生意。却不知道刚分家时,我家里有多艰难。那会儿当家的腿断了,每天疼得睡不着,前一个大夫说他的腿治不好了,后来又请来一个大夫,竟然说当家的这些年因为天天干活熬坏了身子,活不过一年了。”
说着,林盈就抹起了眼泪,“我们分家虽然分到了九亩田,可爹娘又不愿意过户。我也不能看着当家的去死啊。后来还是抵押了两亩田给族长,这才得了钱能去城里抓药。也是我运道好,在去城里的路上救了沈家的少爷。沈三爷为了报恩,给了我20两银子。靠着这些钱,当然的才保住了命。要不然,我们一家怕是早就没了活路。”
虽然众老太太早已听说过了,可此时再听林盈说一回,还是禁不住发出感慨——
“快别这么想,你们这也算是熬出来了,那话不是说了,吃尽了苦,甜就来了。”
“是啊,你瞅瞅你家现在的日子,族里还有谁家能比得上?”
“不过你这运道确实好,要不然也不能救了沈家少爷,得了沈三爷给的银钱。”
“要我说,你们两口子都是实在人,好人有好报。”
便有老太太说起赵氏来,“要我说,赵氏到底是后娘,平日里说得再好,可一看长泽的腿断了,不能干活了,立即就要分家,要是亲娘哪里能干出这样的缺德事来?”
“还有华银,就由着赵氏磋磨自己儿子。长泽不是赵氏生的,可他也是华银的种,他光顾着二儿子,大儿子的死活都不管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长泽媳妇有运道,他们两口子的日子还不知道成啥样了呢。”
老太太们一起声讨起了赵氏和宋华银,林盈在一边状似无奈,心里却有些解气。哼,不是光赵氏会说,她也是长了嘴的。
当然,林盈她作为儿媳妇,也不能由着老太太们骂那两口子,不然就是她的问题了,于是林盈插了一句看似为他们说话,其实是在拱火的话,“其实公爹还好,虽然刚开始分家他没打算将田地过户给我们,而是打算还是他们种。不过后来经过族长大伯和两位族老的劝说,公爹还是分给了我家九亩田地,已经很好了。”
老太太一听更气愤了——
“什么,原来华银本来没打算分给长泽田地,这也太过分了。”
“肯定是赵氏撺掇的,我就说后娘没一个好的。”
“我看这两口子为了供宋长桂读书,都疯魔了。”
于是,她们又把宋华银和赵氏骂了一通。
林盈心说,可不是疯魔了吗?要一般人家见宋长桂一直不中早就放弃了,偏赵氏也不知咋的,就是深信她儿子能考中做官似的。要不是赵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重生的,宋长桂从前考中过了。